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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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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州市地理位置更偏南一些。

沈岁和在那生活了近五年,其实他小时候是在朗州市的一个小县城长大的,后来沈立去世,又经历了种种,曾雪仪才带着他来了朗州。

他在这里其实过得并不愉快,曾雪仪限制了他的交友自由,也限制了他任何玩乐的时间,他在学校里一直是被孤立的状态。

或者说,是他主动孤立了别人。

曾雪仪回朗州是他预料之中的事情,但他猜得是曾雪仪回了那个县城,以她的性子,可能是将他们以前住的那个房子重新修整,然后住进去。

那个房子毕竟还是他们家的,一直都没卖。

曾雪仪舍不得。

沈岁和是跟曾寒山一起回去的。

这一路上他都表现得很平静,只是格外沉默。

曾寒山亦是。

他们都以为曾雪仪离开是放过了自己,也放过了沈岁和。

但没想到,她会以疾病突发的形式离开世界。

当真是连他们最后一面也没见。

沈岁和跟曾寒山到达朗州市人民医院的时间是凌晨五点。

朗州市的天还没亮,但已经透出了光,这里也不算冷,比起北城的清早来说算热的。

他们径直进了医院,一报是曾雪仪的家属,护士便带他们进了病房。

因着沈岁和在电话里的要求,曾雪仪的尸体被保留了一晚。

但进了病房,沈岁和也没把那张遮住了她脸的白色床单掀开。

他站在病房门口便红了眼。

曾寒山好歹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他先走到了曾雪仪的床边,但一双手伸出去,手指颤颤巍巍,在空中抖得厉害,整整两分钟都没能彻底将她的脸露出来。

率先露出来的,只有她斑白的头发。

最后还是沈岁和疾步上前,发狠似的把盖在她身上的东西掀开,像是一阵风吹过,把她的本来面目露出来。

尸体放了一夜,脸色已经变紫了,甚至隐隐有了尸臭味。

可她的眉眼紧闭着,显得格外温和。

她的手大抵是被护士放的,两只手交叠搭在肚子上,她的头发都是散开的,落在枕头上看着有几分凄凉。

看着那张脸,曾寒山忽然就忍不住情绪,抽噎地哭了出声。

眼泪落下来,他只是喊,“姐……姐……”

一声又一声地喊,喊到声音嘶哑。

而沈岁和只是笔直地站着,居高临下地看着曾雪仪,眼里泪凝聚在一起,但没掉下来过。

他看着她,脚步向灌了铅一样沉重,僵在原地动不了。

现在的她好像能跟记忆中重叠起来,那个还算温和的,在他记忆中鲜活的母亲。

是母亲。

是他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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