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4节(2 / 3)
那陕西巡抚甘学阔也非庸人,虽无领兵打仗之才,做事却也井井有条,若非如此,西安非大明所有矣!”
“为之奈何?”贺人龙闻言不由问道。
他和麾下的士卒连番赶路,早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而那贺锦麾下骑兵的战马以多倒毙路旁,实在是强弩之末,势不能穿鲁縞。
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呐!
张顺低头看了看自己疼痛难忍的双脚,想起了一句话“噙在嘴里是根骨头,吐出来是块肉”。
虽然他早穿上了高桂英亲手制作的柔软羊皮靴子,奈何没有长距离行军的经历,一双嫩脚早就被磨的血肉模糊,脚掌和袜子黏糊糊的粘在了一起,难受万分。
怎么办?是走,还是留?
当年关圣帝君关云长顿兵于樊城之下,遂有败走麦城之失;魏武曹孟德于乌巢陷入两面为难之境,一鼓作气攻入袁军营垒,活捉淳于琼,遂有官渡大胜。
自古以来,正反例子数不胜数,何则为对,何则为错耶?
张顺沉吟了半晌,心道:“大丈夫不能五鼎食,当五鼎烹!我自起兵以来,几乎处处是绝地,时时是绝境。”
“夫大争之世,利于进取,误于守成。本王如今虽然占据二府一州之地,与天下相比,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若我今日退缩,不知明日葬身何处矣!”
“与其如此,何不死中求活,奋力一搏。但能拿下陕西三边四镇,招募士卒,种田攀科技,天下何足道哉!”
他便一咬牙道:“传本王号令,大军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做长久之计!”
“此战若不能夺取西安城,本王誓不回洛!”
左右为难
张顺之所以命令士卒退后三十里安营扎寨,既有大军暂时和官兵脱离接触,以防被官兵骚扰之心,又有借助城外地形钉死西安城内官兵的打算。
先前义军追击陕西总兵官左光先甚急,双方曾在西安城外三十里左右一处塬上交手了一回。
奈何官兵士气全无,一触即溃,左光先立足未稳,只得败退到西安城中。
然而,张顺倒对此处地形颇为有印象,这是一处在陕西较为常见的“黄土台塬”,而此处亦被当地人呼为“黄土台塬”。
然而,这处“黄土台塬”却不得了,刚巧夹在两河中间。
东北侧高出河面七十至一百丈不等,西南侧高出河面四十至六十丈不等,而南面又是巍峨高大的高山,这简直是一处天然的城池。
所以,既然义军无法短时间攻下西安城,那为何不能在西安城外再立一“城”,吸引官兵来攻呢?
张顺这一手叫做“战略上进攻,战术上防守”,颇得后世共和国南海填岛之妙。
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张顺率领义军驻扎在西安城外,城中官吏、百姓自然是寝食难安,生怕一头睡下去,第二天连头都没了。
一看义军退走,西安城内顿时一片欢腾。
消息传到省衙之中,一位头戴王冠、年迈六旬的老者不由欣喜道:“全赖军门和将军之力。西安城才得以保全,百姓才安居乐业,本王感激不尽,定会尽快上书当今圣上,分说两位的功劳!”
“秦王说笑了,这本是我们二人分内之事。若是圣上能够记挂一二,对我们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一个四五十岁身穿官袍的老者闻言笑道。
原来这二人分别是大明秦王朱谊漶和陕西巡抚甘阔学。
花轿人人抬的道理两人都懂,只要大家齐心协力把这事儿上报上去,就是一大功。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顺贼”是自走还是被击走呢?
“咳咳……”陕西总兵官左光先连忙咳嗽几声,看左右无人,这才提醒道,“其实……贼人究竟如何退去,还有得说道。”
“当然,此战若非左将军拼死杀贼,居功至伟,我等尚不能取得如此大捷!”秦王朱谊漶和巡抚甘学阔闻言不由笑道。
“不是,两位大人,这事儿关键在于顺贼究竟走没走!”左光先苦笑一声,不由把话说透了。
你以为左光先连番战败,他不想找个由头“立功”吗?
然而,当初“顺贼”追杀甚急,一副要制他于死地的样子,怎会轻易退去?
若是贼人没有退去,自己等人反上报大捷,万一贼人又杀个“回马枪”呢?
“这……”甘学阔沉吟了半晌,用他那川味儿官话应道,“左将军言之有理,但是终不能让诸位弟兄白白劳苦一场。”
“以我之见,我们可以报一个‘小捷’,就说贼人气势汹汹而来,我等齐心协力击溃来犯之贼。”
“炮毙贼人一大头目,众贼大哭不止,遂用红布包裹而走。”
“妙,妙极,真是绝妙至极!”秦王朱谊漶不由拊掌笑道,并无半分因为朱氏江山被人挖却墙角的不快。
“我再补充一点,除此之外,还当及时派人向梁军门求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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