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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76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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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心似箭。

破妄

澄高气爽的九月天,一匹乌青骢从汝州快鞭赶至上京。

到了兴化里宜春乐坊外,皂衣信使取出信筒中长长的一卷牛皮藤纸,双手捧着登上台阶。

迎宵在门里接过,转身快步送上二楼雅阁。那扇四季节令花白木拉门从里拉开,澄儿又将纸卷接进。

临窗下的缠枝花纹案子后,早有人迫不及待,伸长脖颈一口奶糯气地道:“快快给我瞧!”

宜春坊的老板娘近日偶动雅兴,推出了一款豆蔻连梢熟饮,配合新招厨娘做的枇杷小霜糕,滋味与别家不同,格外受上京闺阁小娘子们的喜爱。宣明珠听说了,岂能不独占份儿鳌头,便带宝鸦过来尝鲜。

杨珂芝自打第一次回到明珠的这位掌心儿小明珠,便对她十二分的喜爱,尤其上次听小姑娘一口气背完《霓裳羽衣舞》曲谱,简直惊为天人,觉得这孩子比明珠小时候聪明得不止一点半点。

梅宝鸦对于各色夸奖早已习以为常啦,当时昂着小胸脯谦逊一笑,“杨姨过赞,也不是认真作背的,只不过无聊时翻过一遍,就记住哩。”

话音刚落,头上便挨了一记弹指。

小姑娘“噢”一声抱住脑袋瓜,委屈巴巴地瞅她娘。

宣明珠挽着蛾黄水纱披帛俯身笑眯眯:“娘亲教你个乖,卖弄过头会挨揍的。”

梅宝鸦眨眨眼,立刻回头喊了声“珂珂姨”,杨珂芝一听这绵糖般的音调,哪里还受得了,当下母鸡护雏儿似的把小人儿揣在怀里,朝宣明珠瞪眼。生平头一回,升起了嫁人生个奶娃娃的念头。

眼下这会儿,杨珂芝坐在宝鸦身边,瞧见她翘首以盼的小模样,好奇道:“这是什么,值当急得这个样儿?”

宣明珠是日穿一身紫菂华绫广袖衫裙,玉頩地捻银蚕纱的披帛潋滟而柔美,人却在那里倚肘嗑着松穰儿吃。闻言便好笑,“是汝州新晋举人的名录。”

杨珂芝一听这话奇了,难道小宝鸦除了有过目不忘之能,这么小的人,在科举上也能有所见解?

却见梅宝鸦盘腿席坐,肃皱眉头,座师展卷般在面前的案上铺开大纸,一面念叨“让我瞅瞅,可有没有他”,一面眼珠不错地找。

从后往前寻觅,排排列列都没有,她很高兴,直到剩下最后三个名字,梅宝鸦忽的“啊呀”一声,手指头咚一下戳到纸上:

“陆渐离!他居然是第三名,离解元只差两步之遥?噫,爹爹怎么审的卷子呀。”

这朝野上下,敢直言道一句江左梅长生审卷不公的,大抵也只有他这个亲闺女了。杨珂芝不解,宝鸦便给她解释:

“珂珂姨不知道,上回我去汝州的时候,在街上听见有人说娘亲的坏话,十分可恶呢!”

说着便将上回事一一道来,不满地揣着两只小手,哼了声,“阿爹一定是不知道他说过这样的话。”

小姑娘可不是一般的记仇,不但问出了那两个口出狂言的秀才名字,还一直记挂着他们名落孙山。

可惜天不遂人愿,真真气煞她。

宣明珠和杨珂芝对视一眼,都被逗得笑起来。

宣明珠在宝鸦的鼻尖轻昵一点,“多谢宝丫头还记着为阿娘打抱不平呢,不过么,人有多面,不能用一言轻断。左右是无关紧要的人,就不必存在心里了,他有造化得中会试才算本事。”

过一会儿乐声起了,杨娘子瞧一眼撅嘴听琵琶的小姑娘,趁着斟酒时悄声问宣明珠:

“瞧着姑娘是思父的,你是怎个想头?在外省任职终究不如在京里,不为别的,叫姑娘隔三岔五能瞧见也是好的。”

她说这番话不是为谁开解,纯粹是爱屋及乌。

宣明珠听了心下微叹。

她何尝不知,宝鸦巴巴地要来这份名册,单只是为了那两个秀才么?未必不是因这榜上的名字都是她父亲一个一个选举出来的,她想用这样的方式与父亲拉近距离,见到字,便如见了人一般。

便说宝鸦叠的那些莲花灯,一天盏的放,如今只剩下两只丑得歪七扭八的,据说是她父亲折的,压在手里视如宝贝不舍得轻放。

宣明珠也低低地回道:“我虽是皇帝姑母,也没的京官才调出去三个月,又调回来的专权,置吏部于何地。再者当初是他自己请调,想施展拳脚,皇帝也器重他,我难道再像从前似的横加干涉不成,图什么,图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图吃力不讨好?”

自然,因梅长生那日逾矩,便令他在皇帝大婚前无事不必回京,此令确实是她亲口下的。

只在这一事上,她觉着有些对不住宝鸦,宝鸦察觉了,反过头伸出一根大拇指来安慰她,说父亲一身本领,在哪里都是这个,她明白的。

这样懂事的姑娘,更叫她疼。

“小芝姐姐,往后我这丫头过来,你多担待些。”

宣明珠突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看向幼年玩伴的眼里有温柔的暖意,“不拘在吃的玩的上,她是个爱热闹的,要是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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