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2 / 3)
一次见到九千岁的时候吗?
那日桃林纷飞,四月芳香。林间生妖,人心生魅,不正是这世间最潋滟的春色吗……
她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意,可是脑袋里却还是清楚的。她笑着提起笔,想都没想就开始落下:“桃林浅色遮乱眼,四月芳香路渐迷……”
几乎所有人都开始落笔了,林晏都还没动手,他面前的宣纸还是一片空白,墨水落到纸上,晕开一片乌黑。他平心静气,轻声问身侧的国公夫人:“倘若我写的春色,并非夫人想要的春色,又该如何?”
国公夫人回他:“那就是输了。”
所谓命题,便是命题。那自然是要写中出题人的心思,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固然畅快,可脱离了命题本身,就不是正确的答案。
往年晏世子总是率性而为,不堪约束,国公夫人也从未约束过他,所以才造就了这么多年的经典。可是今年,不行。
今年晏世子满十八了,他即将入仕,往后约束他的东西只会越来越多,不堪约束,只会把路给走窄了,并不会越走越宽。
春色,春色……
林晏不喜欢这个词,他写过那么多诗从未与“春色”有关,他从不勉强自己写不喜欢的东西,他感觉国公夫人的这个命题,就像是刻意而为。
他记得去年他得了彩头之后,国公夫人曾私下与他交谈过一番。她说他固然才华横溢,可他写的东西却大多都阴暗沉重,她还说她喜欢沈郁的诗,因为她的诗里,有雨露阳光。
从那天之后,林晏才开始在意起沈郁的诗,她的每一首好像都趣味横生,充满着色彩,反观他的诗,就像掉进了阴暗的深沟一般,低沉昏暗。
他一直都希望,有一天这束光可以照进他的人生,雨露也可以滴入他的心田……
林晏提起了笔,终于下手了。
十首诗词,一一交到了国公夫人的手上。她一张一张地拿起来,挨着念,每念完一首,便有专人将诗词贴到展板上,供众人观赏。
关于春色,大多人都不过是泛泛而谈,要么就是构景太大,虚无缥缈,要么就是构景太小,无法与之共鸣。直到念到沈郁的诗,才让人眼前一亮:
“桃林浅色遮乱眼,四月芳香路渐迷。
往来艳艳无绝色,独揽瑶光跃枝头。
千载梦回花落雨,潋滟春色怎堪敌?
林中似有桃花妖,一步一花一生情。”
她的诗太过顺畅,几乎是一气呵成,没有作任何的修改,她的所思所想,都尽数呈现在了诗里。众人看完,都品出了不一样的意味,有人说她是以花喻人,有人说她不过是将花拟人,两方争执不下,各有各的理。
就连国公夫人都看不出来,忍不住问了她:“这诗可起了名?”
沈郁其实在落笔之前就已经有了名,只是她有些不好意思写上去,“回夫人,这首诗名为《思美人》。”
林中似有桃花妖,一步一花一生情。
沈郁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她写的哪是花呀,她写的是人!
是那桃林中一步一生花的妖,是那一见钟情、思之不见的美人!
那潋滟春色,早就藏入了字里行间,众人听完她的诗,难免去猜测,她写的是真有其人,还是她在桃林间的幻觉。
这诗,妙就妙在这里。
引人无限遐想,却又点到即止。
沈郁被看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她下意识朝九千岁看过去,还好他的注意力不在这里,陡然松了一口气。
她这一看,尽数收入林晏眼底。
他太了解沈郁了,了解到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便能猜到她的所思所想,他已经隐隐猜到那首诗与凤千瑜有关,甚至,猜到她与他之间有隐藏的秘密。
沈郁的诗也被贴到展板上,供众人观摩,往年参加过诗会的人,都称赞沈郁不仅作诗进步了,就连字也进步了。这一气呵成的诗句,凛冽肆意的笔锋,大有当年晏世子的风采。
最后一首,终于轮到晏世子的诗了。国公夫人其实也在隐隐期待着,她展开他的诗作,缓缓念出:
“长河并进,寒江东流,
不悦朱墙碧瓦,独爱三两枝头。
万物争春,风光依旧,
不谈往来殊色,怎知春色几许?”
念完之后,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喝彩。这诗是好诗,意境也是好意境,只是似乎并没有达到众人的期许,说白了就是这诗少了晏世子独有的味道,读起来尽是绵绵之意,一点也不畅快。
晏世子的诗也被贴到了展板之上,正好贴在沈郁的诗旁边,众人围在展板之前,都在争论着,到底是“不谈往来殊色,怎知春色几许”好,还是“林中似有桃花妖,一步一花一生情”好,两边也是争论不休。
说到最后难免感叹,到底还是晏世子之前作的那首“纵使青天揽沧海,直冲九天过千山”最好,那首才是全场最佳!只可惜今年的命题是晏世子最不擅长的题,这简直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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