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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红之岛(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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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泰兰的父亲按照习以成俗的约定,应允给村庄带来欢乐与新奇故事的吉普赛人在福利村的西边驻留。

他会在吉普赛人到达的当天昂着高傲的头颅与吉普赛人的族长握手,第二句寒暄他又谦逊下来,仿佛是在展示他良好的教养。

斯泰兰没有说话望着窗外不停变换的景色,他手指轻轻勾着苍鹰的脸畔,细腻的胎毛还没有在它身上全部褪去。

盛着煎蛋和培根的餐盘从料理台上飞驰过来,稳稳降落在桌上。

“随你怎么想。”菲欧娜用哪个叉子把半熟的蛋黄划开,卷起培根裹了圈黄澄澄的溏心送进嘴里。

叶塞尼娅叉起整个煎蛋咬了口,蛋液顺着她的叉子滴在油烟滋养过的餐桌上,“你跟‘萝塞拉’一样,被驯养了。”

“什么?”菲欧娜切下一块蛋白,被刀子划过瓷盘发出尖历的惨叫。她又在用理所当然熟悉的口吻提起自己的父母。

“我是说,萝塞拉威士忌。”

白昼在夏天像是少年人无尽的青春,肆意宣泄,像是不会结束。萝塞拉从晚宴上溜了出来,躲进玻璃花房里,在紫藤花架下荡着秋千。

花房里的鲜花像是在这样的无序的白日里弄不清楚时间,像是信息超载般呆滞的半张着花瓣,不知是开还是不开。

玫瑰色的晚霞不遗余力的放肆在整片天空中,萝塞拉抬脚踢掉脚上的高跟鞋,小拇指和后跟已经被鞋子磨出光亮的水泡,她像孩童般张开脚丫,仿佛是对高跟鞋束缚的反抗。她脱下蕾丝的长筒手套,将它系在秋千架上。掌心因常年打魁地奇生成的薄茧立马原形毕露。

花房外一个模糊的人形在鲜艳的花叶缝隙里渐渐靠近,玻璃门被轻轻推开。

“谁?”萝塞拉警觉的挺直背脊,才释放片刻的脚又半掩着钻进高跟鞋里。她慌张的解开架子上的手套,顾不得左右,纤细的双手便挤进娇气的布料里,一条细线勾住粗糙的老茧,跟着手掌的轨迹扯出老远,边缘的蕾丝立马变型,皱成了一团毫无章法的图案。

“是我。”斯泰兰梳理开药水定型的光鲜发型,刘海在他的额前耷拉下来,他捻起一丝落在睫毛上的头发轻轻抱怨它太长了点。手打领结散开挂在脖子上,正好与领口解开的最后一颗纽扣齐平,挺阔的西装外套被他懒散的搭在肩膀上。

他就这样懒洋洋的走了过来,在萝塞拉另一只手套还没带上时,坐到了她身边。

他把西装放在秋千的扶手上,脚踩在地上,摇动着秋千。他看着前方,夕阳毫不费力的刺透玻璃房,穿过一簇簇花枝,在鹅卵石铺成的过道上自由排序的光斑。

萝塞拉看着他,有一枚光斑落在他的额头,渐渐挪到他澄澈的眼眸上,他往萝塞拉身边坐了一点,躲开直接开在眼眸上的花。

他从西装外套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质酒壶,他晃了晃酒壶转头看着萝塞拉,眼睛笑成一弯玄月,“你不会告诉大人吧?”

酒香从窄小的壶口飘出来,不是纯净的威士忌味道。萝塞拉盯着他手里游牧民族风格的酒壶呆呆的摇了摇头。

斯泰兰将酒壶贴在萝塞拉的手臂上,炎热里的冰凉让她打了个冷颤,她惊觉的看向斯泰兰。他丝毫不觉这是冒犯,眼神清透得宛如初降人间的神明。

“共犯才不会说出去。”

萝塞拉浅浅尝了一点,惊喜的看着手里的酒壶,壶口又回到她的唇边,她含了一口酒液在嘴里,明明是柔软的液体却给人一种带着外壳的薄脆感,像是一口咬下一颗玫瑰夹心的太妃糖。

她意犹未尽的将酒壶还给斯泰兰,慢性疾病的缓释剂解救不了彻夜的疼痛,她问,“他们决定了吗?”

斯泰兰接过酒壶,仰头喝下去一大半,“嗯,我们圣诞就订婚,毕业就结婚。”

他像是给了萝塞拉一份入职通知。

“为什么是我?达莱娅一直对你……”她傲慢的抬高下巴,像是对这样的结果十分不满意。

“那你呢?”斯泰兰打断她的话,“你也不问我怎么想?”他把酒壶放在腿上,拇指摩挲着上面凿刻的线条。

萝塞拉把脚整个穿回高跟鞋里站了起来,掠过枝繁叶茂的玫瑰,望着太阳落下的方向。水泡在密闭的鞋子里悄无声息的爆炸,带给她再清楚不过的疼痛。

清脆的爆破声连着重物落进花丛中的声音,“哎哟,痛死我了。”

萝塞拉警觉的抽出魔杖,向声音的源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斯泰兰叁两步迈在她前头,笑嘻嘻的把摔在地上的人拉了起来。

她就从白日的尽头过来,带着晚霞的味道,落在花丛里,震碎一地娇艳的玫瑰。

叶塞尼娅撇了萝塞拉一眼,又低下头去,专心的拍打开身上的枝叶与花瓣,最后一片玫瑰贴在她额头,染红她的脸颊。

“我就猜到你在这里。”她捻起一片玫瑰,指甲一点点掐着花瓣,玫红的汁液洇染上她的指甲。“我们又要走了。”

萝塞拉将魔杖漫不经心的藏到了身后,宣示主权般挽上斯泰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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