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3 / 3)
年便十分谨慎,救人之后抹去了一切可供探查的痕迹。
一切恰如他们怀揣着同样的秘密重逢之时,因为伪装太好,才窥不破对方?的假面?。
自从落薇出宫之后,一直是?裴郗与出宫的张素无在丰乐楼中传递消息,你来我往之间,才暴露了彼此的身份。
或许就如同她所言,他们一定会重逢的。
“其实是我自己猜出来的,”裴郗冲他笑了笑,自顾道?,“猜出来之后,我像今日?一般诈了娘娘一次,她承认以后,我问她为何要救兄长,她说,当年东山拜月之时,曾经和兄长有过杯酒之谊。”
叶亭宴不由问:“她还说了什么?”
裴郗道?:“她所言,与我问公子?为何要救我时公子所言几无二致——斩草不除根的后果她听过太多太多,可她相信一些虚无缥缈的情谊、一些通行于世的道?理,施恩能?得好报、作恶会有报应,相信世人会称赞美丽高洁的品质、鄙夷卑劣恶毒的心思,人活于世,要做自己觉得正确、觉得快乐的事情。”
“公子?初回京的时候,我问你为何不直接自北地兴兵,只要亮出身份,天下英雄都会振臂而应。如今我却明白了,公子?不愿因自己的仇恨穷兵黩武、让他人为自己做牺牲,宁愿选择一条更加艰难的道?路。”
常照的声音在他耳边突兀响起,说只能?看到莲华败于泥垢、他死于非命的结局。
随后裴郗接口,十分认真地盖过了那个声音:“兄长——我许久不唤你兄长了,如今却实在想说,你不是?宋澜,也永远不会变成宋澜,你会比他走得更长、活得更久,和她一起将王朝引到更好的路上去。你从前没有错,今后更不会错,天下?……绝不会辜负你们的。”
银河倒泻(五)
周雪初入京时是年初二的夜里,雪已停了,沙地上一层银亮,原是昨日?的雪今早已凝结成冰,至今不肯化去。
她先去了一趟常照的府邸,随后走?小路直奔叶府,府邸大门紧闭,开年皇城夜宴三日?,主人尚未归家。
直接上门去叩恐怕动静太大,现?下冬夜又?冷,周雪初围着府邸绕了一圈,终于寻了一个假山石与围墙半砌之处,准备翻墙进?去。
她将轻薄的行李往里一扔,自?己蹑手蹑脚地爬上去,刚刚跨过院墙便听见一声“雪初”。
她吓了一跳,脚边一滑,本是能够扶稳的,但她懒得费这个功夫,干脆放任自己从墙头掉了下去,果然有个人飞奔上前?来,一把将她接在了怀里。
周雪初搂着柏森森的脖子,笑眯眯地道:“森森!”
这府中不叫他“令成”的旧人,怕是只有这一个了。
周雪初打量着他,继续道:“我甚是想念你。”
柏森森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一声,面上微红:“本想?给你留门,但一直开着恐是不好,接到你信以?来,我已在这墙边等了五日了。”
周雪初抬眼看见廊下用以取暖的火炉,十分感动地道:“还?是你好,来,我赠些?礼给你。”
她顺手捡了自己丢在一旁的包袱,从中摸了一个针匣出来,柏森森接过一看,见是北境玄铁,怕是磨上许久才能得如此锋利的一套。
两人正预备再说两句,便听墙上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二位,还?是进?屋再说罢。”
周雪初这才想起身后的邱雪雨,不怎么真诚地道歉:“阿霏,对不住,一时开怀,将你忘了。”
柏森森高高兴兴地收了那针匣,带着周雪初和邱雪雨往前?堂去,推门便见周楚吟刚摆弄好他的古琴,见三人突兀出现?,他还?有些茫然:“你们……”
“兄长!”周雪初扔了包袱扑过去,啧啧称奇,“原来你们真的来了汴都,我收了落薇的信犹不敢信,殿下竟然没死?既然没死,你们一同造反,为?何不直白告知,你不知道她一个人在宫中……”
她讲话太密,吵得周楚吟苦不堪言,偏生柏森森在一侧帮腔“是啊”“我也这么说”“当年叫他来汴都他可勤快了全然没有你叫他去游历时的不情愿”,忍了又?忍,他还?是往琴弦上一拍:“闭嘴!什么叫造反!”
周雪初装模作样地问:“兄长,你生什么气?”
柏森森跟着重复一遍:“兄长,你生什么气?”
眼见周楚吟面色不佳,不等他开口,邱雪雨便抢话问:“落薇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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