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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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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我阿耶治下极严,绝非徇私护短之人,将她带回侯府,阿耶定会秉公处置。如此,也免使长公主污了贵手,众芳园添了血光。”

这一说齐宣大长公主忽地想起来,这众芳园是为缅怀元后而建,是“千年万岁,椒花颂声”之意,的确不宜见血,处死一个奴婢是小,冲煞元后芳魂是大。

齐宣大长公主垂目,复又看了地上的洛神瑛一眼,呼吸屏在肺腔,终是应许了。

“般般这样说,也好。”

这孽障带回家中,自有教训。

至于那贱婢,便交由开国侯去拿捏。

一口长长的浊气自胸口排出,齐宣大长公主冷静地令左右两位仆妇放了人。

两名仆妇便将若鱼一把掼在地上,若鱼膝行至江晚芙面前,彤红的明眸泪光点点,两颊高肿着,唇角破了一点血口,露出腥红的肉质,看上去有些可怖。

江晚芙只恨这贱婢平素里待在自己身边出谋划策,看似忠心耿耿,背地里竟想越过她攀上高枝,去做高官贵爵家的主母,她也不看看自己那贱骨头几斤几两,好在今日,她不曾把师暄妍的那些丑事说出来。

江晚芙一点也不愿替师暄妍遮掩,只是此事关涉到整个开国侯府,她才刚刚做了开国侯府的娘子,可不想被师暄妍连累。

师家来了人,将若鱼拖走了。

江晚芙亦无颜在此,亦步亦趋跟着去了。

师暄妍留下,对齐宣大长公主告辞。

齐宣大长公主满心只有把洛神瑛押回家中训斥,也无暇再分神处置别的事,便准允了。

“般般,今日本是邀你前来众芳园赏梅,看看襄王殿下,谁知竟出了这样的事,襄王既是无意,日后……”

“般般省得的,从未妄想。”

师暄妍的平和大度,让齐宣大长公主深感安慰,留她说了几句话,便也散了。

待师暄妍也回转之后,一颗心至此,却是噗通噗通直跳。

若鱼几番害人,固是死有余辜,她也不可怜她,只是,洛阳折葵别院飘雪的夜里,她不同样也是不知羞地引诱了一个男子么,并没有任何清高之处。

现在,本以为会露水之交天各一方的两个人,又在长安重逢。

而他似乎耿耿于怀,有意地缠上来,把她原本的想法全盘打乱了。

适才在假山石林之中便极是危险,一着不慎,便有可能被人察觉。

“封墨”他是长安如今风华正茂的新贵,如三春熙景、濯濯皎月,若因她而累及名声,并不划算。那男人却仿若不知。

他如果执意要与她纠缠不休,事迹迟早会败露,那时,无论她如何犟嘴,都再也保不住他的名声了。

但愿他今后,哪怕只是为了前程,也莫再前来招惹。

倘或他有要求,只要提出,她自当竭力满足,只求与他再无瓜葛。

然而师暄妍又想错了。

蝉鬓送她回君子小筑之后,便回了一趟侯府。

她是开国侯派来师暄妍身边的近人,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前去报信,更何况今日在众芳园,若鱼一念之差,差点惹下滔天巨祸。

本就风雨交加的侯府,又添惊雷,眼下开国侯与江夫人应已是焦头烂额,愈发不敢让她未婚有孕之事曝光。

只要想到他们如热锅蚂蚁般团团乱转、无计可施,勃然大怒,抚胸顿足的模样,师暄妍心底里,简直唯有快意。

快意到想多吃几盏酒,尽情淋漓地宣泄一场。

雪后初霁的好时节,彩彻区明,这君子小筑虽不似众芳园遍植琪花瑶草,但松竹蓊绿,四季常青。

微风骀荡,树影摇翠,自密密匝匝的长叶间,漏下一丝一丝的晴线。

夕阳的余光似往蜀锦上泼了丹罽红,一重黛青一重胭脂地洇染下来,满园春色,已是破蕊而出。

一双骨节修长的手,蓦地搭上了朱色雕栏。

师暄妍正凭栏歇憩吃酒,酒力熏腾,后劲极大,少女两颊上初染的香脂愈发明艳,如熟透的柿果,柔软,吹弹得破。

长指破开满庭寂静映入眼帘之时,师暄妍微醺的瞳眸倏地睁开,望见连廊外扶栏睨着自己的男人,像是瞬间拿热姜汤灌下来,酒意散了大半。

“你疯了?”

她睖睁地指了指天色。

“现在是白天。”

她大抵是酒壮怂人胆,竟敢说,他疯了。

宁烟屿正要反驳两句,话已至嘴边,忽然化作一笑,他可不就是疯了么。

阿耶身体大不如前,许多政事都已逐渐交由他分摊,以往这个时候,东宫应该已经燃起了鱼膏,灯火幢幢,而他该在书案前,批复着一道又一道奏折。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心里开始有块地方放不下,但凡离开一眼,都觉得,那个心机深重的小笨蛋会受人欺负。

他该派点人手盯着她,保护她的安全。

却又不想让旁人觉得,太子殿下开始惦记起了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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