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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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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不堪,可在我这里,损不了我分毫。”

她微微怔住。

男人稍倾上半身下来,目光一错不错,胶着在她的粉靥上:“般般。跟我从这烂泥里出来,把我当作你跳出泥坑的踏板,踩着我走,可好?”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要她离开那个烂泥坑,不要往下看。不要搭理他们,将他们视如无物,为了他们而伤害了自身,不值当。

师暄妍怔愣地对上他认真的视线,那双黑眸蒙了烛光的亮色,分外清透。

一国储君,怎会有这样的清透明净、如怀着赤子之心的眼睛?

可师暄妍没有去思索,也没有回答,她的耳膜被一股叫骂声充斥着。

“师暄妍!你可知阿耶和阿娘花了多少心血在你的身上,为了你的丑事,他们急得白了多少根头发,你怎么还敢,和这个男人,不要脸地在这里厮混!”

几个婆子也跟着骂:“快些滚出来,再不然,我们便要冲进去,捉奸拿双了!”

她们的叫骂声不弱于城池下的叫阵,义愤填膺,声震云霄,但房中仍然没有动静。

这画面,若是让开国侯和江夫人知道了,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江晚芙痛骂着屋内无媒苟合的二人,一边却在思忖这个问题,她朝身后的一个婆子暗声吩咐,让婆子先行回到开国侯府,将此事禀告给家主与夫人,让他们也知道个信儿。

今日看来,是要来个瓮中捉鳖,那这对奸夫淫妇一网打尽了。

到时候,家主与夫人不但会对师暄妍再度失望透顶,而且都会夸赞自己办事得力。

就在江晚芙如意算盘弹拨得铮铮作响时,那面纱窗被支开了。

一灯如豆,映出男人如梅胎雪骨的影。

他在那半昏半黄的光晕里立着,单手桎梏着师暄妍弱柳扶风的软腰,冷峻的眉眼,透过烛火,扫过起来诸人。

而那开窗之后的霎时间,江晚芙犹如气血停滞了流动,被震慑住了,她惊愕得忘记了呼吸,整个人,便如同木胎泥塑,只见其形、不见其神地戳在那儿,一动不动,傻了眼。

“太、太子殿下?”

那是她纠缠多夜的,一个譬若水月镜花般的绮梦。

春花台上,鹤姿乌发的少年,是满园春色之中最曜灼的存在,他一步一步地踏上玉阶,犹如登临天梯,直入青云,下一瞬便要羽化而去。

江晚芙甚至在梦中,都只敢匍匐在他的脚下,用谦卑而虔诚的姿态,小心翼翼地,去够他垂落在脚边的一寸衣角。

且不敢因为得之不到而羞恼。

可这一刻,她却看见,他在姊姊的房中,单臂托着姊姊的腰,冷眼睥睨着自己。

有一瞬间江晚芙以为那不是太子殿下,可多看一眼,那通身的矜贵与冷漠,那华美而俊逸的气韵,天下之间岂有第二人。

一同前来的婆子里,也有那日参加了离宫春华台太子殿下冠礼的仆从,原先还不敢肯定,江晚芙这么一喊,立刻也都认了出来,这位,是大名鼎鼎、端居东宫的储君。

从来不下凡尘的神仙人物,竟会屈身于一方小院,而且……

难道他就是那个师二娘子一直窝藏掩盖的——

“奸夫”?

“哐当”一声,落在清寂的庭园中,尤为刺耳。

婆子手里抱着的堕胎药掉在了地上,盅盖被掀翻,药汁穿过瓦罐粗大的口径,汩汩往外冒。

这窗被支起的那一刻,师暄妍就知道,她苦心孤诣,为自己安排的一条不归路……被撤走了。

她再没有那条路可以走。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替她擅做了主张的男人。

师暄妍瞋目而视,朱唇被齿关扣着,紧得沁出了如血般的红痕。

他没能理会屋外那些喧嚷,单臂再一次将师暄妍抱起来,就送她,坐在那一方窄窄的窗台之上。

少女乌沉沉的长发披向背心,发颤的背脊贴向身后冰凉起雾的黑夜,单薄的衫子挂在细润如脂的藕臂上,被灯光照出若隐若无的影儿。

灯下的她,俯瞰下来,两腮胜雪,绛唇映月。

这般给架在高处,背临着那些突然岑寂下去的叫骂声,师暄妍还有些不自然。

那些声音静寂下去之后,江晚芙哆嗦着嘴唇,自她身后,磕磕碰碰地拐出一道柔弱的嗓:“臣女,拜见太子殿下,殿下……金安。”

以江晚芙马首是瞻的婆子们,也纷纷随着江晚芙跪下行礼。

这礼节大得,不亚于三跪九叩。

先前,她们高傲无礼,鼻孔看人。

这一刻,她们顶礼下拜,诚惶诚恐。

这一切全都只是因为,今夜在君子小筑,这般掐着她腰的人,是太子宁恪。

世间之事,真的很是神奇,乃至荒谬无常。

师暄妍先前因为宁烟屿擅作主张毁了她的计划,产生的那些不快,也骤然间消散了几分,如此,似乎也有些教人扬眉吐气。

她在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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