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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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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暄妍……”

师远道一怒之下,差点儿上前要踩死这鸟。

饲养娇凤的下人急忙来拦着,并道:“家主息怒!家主息怒!它只是一只畜牲,怎会说这话,这只是学舌……”

师远道冷静下来。他想起,这只鹦鹉原先是挂在西厢的。

那里每日出出进进的,只有江家几人。

那鸟仍在不知死活地高叫着:“师暄妍,小荡妇!师暄妍,小荡妇!”

师远道怒意填胸,对江夫人道:“你这些年倒贴钱也要扶持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可是你看他这一家子是些什么牛头马面,表面上一口一个‘般般’,唯恐不周到,背地里,他们是怎么对般般的!我现在忽然想起,当初般般进京之前,江拯给我写了一封信,信呢?”

江夫人最是宝贝这个弟弟,那信已经被作为家书妥帖收藏起来了。

江夫人也不曾想到,江拯夫妇竟还有两副面孔。

她喃喃道:“那么说,般般回来的时候,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

是她错信了弟弟,冤枉了亲女儿。

江夫人两眼失了光泽,怔怔地落下泪来。

般般……她苦命的女儿。

原来多年来,她吃的只有苦,渡的只有劫,而她自己,被猪油蒙了心了,竟然对一个虐待自己亲女儿的人的女儿,掏心挖肺地好!

江夫人从房中上了锁的屉里取出了几个月前, 自洛阳来的书信。

书信是江拯所发,上面的字迹、落款, 清晰无余。

师远道常听夫人在耳根子旁吹风,道她们江家的儿郎当年也是青年才俊,可惜天不从愿,竟至于屡试不第,个个出挑,却没一个能入得官场。

他听得多了,也就信了,还想可见他自己虽只混迹了个武散官, 入不得主流,但也算好过了。

现如今细思起来,江家一路靠着祖荫,还能凋敝至此, 想来江拯绝不是什么力图上进的好货。

倒是他,偏听偏信,对夫人的娘家一族过于信任, 才导致对女儿般般的质疑。

般般自小被送往洛阳江家, 她的成长过程, 师远道从未参与过。孩子自诞生起便是一张白纸, 它能长成何种模样全仰赖于后来的修剪,师远道拿不准女儿性情,揣度着她总不如以前相熟已久, 也算得有几分文质彬彬的妻弟更值得人信赖。

拿着这封沉甸甸的书信, 师远道再一次坐下来, 秉着耐性通读至尾。

江夫人在一旁往铜盏里添水,觑见丈夫的脸色不对, 愈来愈铁青,她不禁心里犯起涟漪,忐忑地道:“夫君,阿拯这信不对?”

这信上的内容,师远道已经看了不下三遍,自以为已经熟悉,可今日发现,他其实完全不熟悉,各种细节,都有值得推敲之处。

江拯于来信上说,女儿般般自幼便好思春,不安于室,且性格顽劣,不大愿意循规蹈矩,在大人面前也毫无礼数。

信上还说,他的夫人韩氏,对般般尤甚喜好,有求必应,无有不纵,这才养成了般般后来偏激骄纵、目中无人的性子。

师远道将江拯恨不能字字泣血的书信指给江夫人看:“你看,他这一句句说的,是般般么?”

江夫人也觉得,这信上诸多言辞,虽极力矫饰,仍见批判之意,与般般有不少出入。

这时,师远道眼光又是一定。

看到了江拯在来信的第二页中所书——

宣景十七年秋,此女家中饮宴竟至于大醉,醉态迷离间,脱起外衫,露其玉肘,乃擦于我胸,媚态万状不可细言。亏吾自忖舅父,切不可以有禽兽之心,以耳光醒之,疾言呵斥,方无惨祸。

当时师远道看到这一节时,简直怒意直往脑门上顶。

恨不得当场就杀了那不知廉耻的孽畜了事。

他强迫自己忍下了怒意,看到女儿般般日日缩身在角落缝里,不肯上前来与江晚芙争光,还以为她心机深沉,另有所谋。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他有了先入为主的念头,所以后来看女儿,便总是不自觉地挑刺,分明极小的一件事,也被他放大至数倍。

女儿般般固然没那么好,不是什么蕙心纨质的名门淑女,但也决计没有江拯污蔑的不堪。

江拯只图对自己有利,在信上污言秽语,添油加醋,还搜罗了不少对他的证词有利的人证,借此来混淆师远道的视线。

“夫人,你实诚向我说,江拯果真是个正人君子,就如他信上所言一般?”

江夫人怔怔地露出难色,被师远道问住了,一时支吾不言。

这些年来她常在师远道跟前吹枕头风,固然是出于本心,其实也有一半是出自江拯授意,江拯希望姐夫能利用开国侯的爵位对他稍加提携,令他也捞上个京官做做。

江夫人自嫁入侯府,便与娘家分隔两地,对弟弟极为想念,盼着一家人都能生活在长安,更相和乐,所以怎不会把话都往好处捡了说?

“夫君,阿拯他年轻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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