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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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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妹,你该不会是看错了——”

“不会错。”

郦酥衣用手拂去令牌上的灰,声音很轻,“我亲眼见着他,他戴的那双耳环还是当年我送的……”

“沈兰蘅看见你了没有。”

郦酥衣摇摇头。

二姐似乎想到了什么,忙凑上前,紧张地拉住她的手。

“三妹,他不会报复你吧。当年我们那样羞辱沈兰蘅,如今我们获罪,他成圣上眼前的红人儿了,就怕他对当年旧事耿耿于怀,再伺机报复我们。”

沈兰蘅如若真想报复她,也用不着“伺机”。

兰清菏回过神,语重心长道:

“总之,现下你千万要躲着沈兰蘅,切莫让他发现,熬过这一阵子、等他走了就好了。他一个朝廷命臣,向沈兰蘅要一个姑娘是多么简单的事。到时候他把你带去北疆了,再用军队里的刑器折辱你……”

她说得十分严肃,听得郦酥衣心头一阵颤栗。

都说北疆军队里面的刑罚严厉而残酷,特别是对待战俘的手段,让大理寺都望尘莫及。

郦酥衣刚想替他反驳两句,脑海中忽然闪过月下玉梅前那一双冷冽的乌眸。

沈兰蘅没有发现她。

如若是被他发现了。

他会像二姐说的那样,报复她吗?

将兰家当年对他做的种种,变本加厉地还回来。

她的脑海里,竟也浮现出沈兰蘅手执军鞭、一脸冷漠的模样了。

当天晚上,郦酥衣做了一个很冗杂的梦。

她梦见自己被沈兰蘅发现,似乎是某种报复,对方将她带回了北疆。

黄沙漠漠,铁器铮铮。

男子握着缰绳,高昂坐于马上,垂下一双眼,漠然地望向她。

她穿着单薄的衣裳,被带入审讯战俘的刑室。

周遭是阴涔涔的寒气,壁灯昏暗不明,让她依稀能辨认出刑室内的铁具。

手铐脚链、圈绳套锁,皮鞭火盆……各式各样的刑器在灯火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只看一眼,她的腿就软了。

男人披着雪色的狐氅,饶有兴致地站在一排排刑具之前。他腰间长剑已卸,手里把玩着一根军鞭。

玄黑色的军鞭,看上去很有力量和韧性,无论在人身上哪里抽上一鞭子,都会鲜血淋漓。

郦酥衣站在刑室角落处,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看沈兰蘅修长的手指轻拂过铁架上的一排排器具,他似乎在思考,哪一件物具更适合她。

半晌,他举着一双手铐,从暗处走来。

“沈兰蘅……”

她两只手被人紧紧铐住,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夜风吹拂在她脸颊上,少女青丝微乱,紧咬着下唇,底音里有了几分颤抖。

“郦酥衣。”

沈兰蘅用军鞭抬起她的下巴,逼迫她仰起脸,望入她噙着泪水的乌眸。

她长发披肩,身形颤栗,一声不吭地受着他的动作,不敢哭出来。

只有在难以自禁时,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低的嘤咛。

“这是你欠我的,知道么?”

对方的声音与气息盘旋在她耳边。

“之前欠我的,就现在还回来吧。”

……

小腿一阵抽搐,她从睡梦中惊醒。

二姐正在铺床,见其失魂落魄地坐了好一阵儿,忍不住上前问道:

“三妹,怎么了。可是做噩梦了?”

驻谷关地寒,今日难得有个好天气。暖融融的日光穿过窗纱,洒在人身上,她这才终于恢复些知觉。

手抖。

手仍抖得厉害。

郦酥衣下意识掀开被角,瞟向自己的手腕。

没有被手铐勒住的红痕。

她的手腕纤细,没有玉镯的点缀,却能如雪一般凝白无暇。

二姐在叠着褙子,头也不回地道:

“你也有好几日没好好歇息了,方才我见你睡得沉,便没有喊醒你。今早我拿着令牌去取药,那人一见是沈兰蘅给的令牌,立马屁颠儿屁颠儿地装药去了。唉,这人啊,都是势利眼、墙头草,前几日还对你我恶语相向呢,如今倒恭恭敬敬地唤起我兰姑娘来了。”

郦酥衣听着她的话,从床上慢吞吞地爬起来,去菱镜前梳头发。

“昨夜没睡好吗,”二姐问,“怎么看上去病蔫蔫的。”

她方欲开口,突然响起一阵叩门声,有仆人在院内唤道:

“兰三姑娘可在屋内?”

郦酥衣清了清声音,“我刚醒,有何事?”

“我们大人急召姑娘前去,还叫奴送了些衣裳首饰。姑娘您先收拾,奴婢在外头候着您。”

她与二姐对视一眼,后者握了握她的手指。

“我去取。”

这是一件极为艳丽的裙衫。

还有一匣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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