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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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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生砍断了怎么能不叫人遗憾呢。他仰在枕上没有说话,抬手摘了脖子上悬挂的东西,向她递了过去。

清圆不知道那是什么,犹豫着去接了,捧在手里看,才发现是一块龙衔珠的玉佩。

这玉是他贴身的物件,还带着他的体温,想是很有些年头了,养得细腻温润,只是栓挂的五色丝已经发白,辨不出原来的颜色了。她抬眼望他,似乎明白了什么,但仍是问他:“您给我这个做什么?”

谢纾道:“这是当年你娘给我的,也算她的遗物。如今我交给你保管,不拘怎么,是个念想。”

清圆捧着这玉佩,忽然辛酸难言。

是啊,靳家的家产都被谢家收入囊中了,只剩下这块玉佩,尚且能称作她母亲的遗物。一个年轻的姑娘,父母双亡后遇见个口口声声要对她好的男人,飞蛾扑火般带着身家投奔,结果落得两手空空扫地出门的下场,何其可悲!这些年来,这个辜负了她的男人一直戴着这块玉佩,又能说明什么?说明他对这个屈死的妾侍心怀愧疚?直到今日还对她念念不忘?

清圆把玉佩紧紧攥在掌心,轻吁了口气道:“我还记得在横塘时,我曾问过您,是否怀疑过我娘是遭人陷害的,那时您并未答复我。现在呢?若我再问您,您仍觉得是我娘毒杀了夏姨娘么?”

谢纾的双眼空洞地望着帐顶,喃喃说:“那时候的事,其实我不愿意再回忆了,府里好好的出了人命官司,放在哪户门庭都不是好事。夏姨娘当时的死状可怜,三丫头又在襁褓里,我怒火攻心下,没能明辨真假,是我的错。我很喜欢你母亲,她做出这种事来,我虽对她恨之入骨,却也不是半点情分也不念。古来名门望族处置家事,死活都不会闹到明面上,要以她的罪论,该当绞杀……”他顿下来,吃力地喘了口气才又道,“是我……不忍让你母亲死,才暗示太太把她撵出府,她到了外头,至少还有机会活命。”

清圆到如今才明白,原来先前是她误会了,误会扈夫人手下留情,只把她母亲赶出了府,结果说到底,还是老爷的意思。

她平静地听完了,平静地问:“那么后来呢?节使可是察觉了蛛丝马迹,知道我娘是被冤枉的?”

谢纾的视线迟迟移过来,看了她一眼道:“维持体面,不是那么容易的事,祖辈把家业传到我手里,我不能为了一个女人,动摇了谢家根基。这件事后来只有不了了之,再细究下去又如何呢。这十几年我为什么不去认你……因为我知道,你在陈家,远比在谢家好。”

所以他什么都知道,却一直揣着明白装糊涂,只是为了保全扈夫人。清圆咽下眼泪,咬牙道:“您所谓的体面是什么?抬举着一个心狠手黑的当家主母,维持谢家的圆满,就是体面么?”

谢纾闭了闭眼,“你们总说姑娘嫁人是一辈子的大事,焉知男人娶妻,不是关乎一辈子?嫡妻不下堂,这是世家大族心照不宣的规矩,若是哪家破了例,到底会成为别人口中的笑柄,我没有那个勇气。我知道你恨我,恨整个谢家,便是后来做出什么事来,我也不怪你……”

清圆一怔,顿时觉得可笑起来,“节使难道认为我做过不利于谢家的事么?分明是你谢家对不起我们母女,现在竟倒打一耙,反来宽恕我?”

谢纾激动起来,死灰般的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挣扎着撑身道:“你也不必狡赖,你对清如……”

看来果真应证了她的猜想,扈夫人把一切都栽到她头上来了,愈发证明她这趟来得对,就如清和所说,话不说不透,她何必枉担这个罪名!

她冷笑着,一字一句道:“谢家从不拿我当骨肉看待,在横塘时不去说他,自搬到幽州,节使领兵出征后,我遭人算计险些送命,节使知道么?殿前司衙门现在还留着卷宗呢,太太伙同檄龙卫震威校尉梁翼买凶杀我,幸亏沈润救了我,这些太太可同你说了?至于清如,那个局本来是为我设的,我留了个心眼不曾上套,将计就计把清如送过去了而已。事发之后我确实后悔,要是早知会毁了她的清白,我也不能那么做。但请节使细思量,若她们心眼不那么狠毒,这恶果又怎么会报应到清如身上?”

谢纾听得有些懵了,太太分明和他说,清如那事是四丫头联合了沈润来替她母亲寻仇,怎么现在又有了新说辞?

清圆知道他受了蒙蔽,只是嗟叹他为什么到现在,还肯听信扈夫人的一面之词。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节使难道不明白这个道理?其实是你宁愿含糊着,就像十六年前含糊处置我娘一样。太太如今可是仗着结了案,那些人证死的死逃的逃,她便有恃无恐了?别忘了沈润手上还有案宗呢!早前我是瞧着几位哥哥,要留谢家一点脸面,可她既然反来诬陷我,那就公堂上见真章吧!”

她放了狠话,转身就要走,谢纾直坐起来,边咳边喊“站住”,把外头的清和都惊动了,忙赶了进来。

“四妹妹,你才刚不是答应我好好说话的么!”清和急得跺脚,“别气坏了父亲,他眼下正病着呢!”

谢纾直喘,嘴里还在喃喃着“站住”,清圆见他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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