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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1 / 2)

六、

会所里的女人们大多都在附近的公寓里长租。

李姐指给乔盼的公寓是离会所最远的一处,步行一个来回至少要四十分钟,而离得近的已经被同行抢完了,还有不少经济拮据的姑娘选择三两人合住一间。

乔盼本来也问能不能和其他女人同住,但是被李慧拒绝了,原因是收租子也是盈利的一种,新人本就赚不起来钱,且家具都是配置好的,房租就不可能再打折扣。

乔盼没说什么就点了头,只要能不跟王新伟在一个空间里,怎么都行。

这片小区原本的名字叫月季苑,但由于大量的租户都是烟花女子,于是久而久之市民们就管这片叫成了阅鸡苑。

你这个年龄怎么不去上学?樱桃刚忙完最后一场,坐在化妆镜前卸妆。

乔盼正往身上穿大衣,闻言动作一顿,我脑子笨,学不好。

樱桃撇嘴,表示不信:这年头就算笨死也得上学啊,哪有不让上学的父母,瞧瞧你那身上,你父母怎么忍得下心?

乔盼心想是啊,怎么回事呢。

她已经穿好了大衣,把领子上最后一枚纽扣按紧,简短的答:他们早没了,我跟小姨住。

是我姨夫弄的。

姐,我走了。

等一下,我送送你,樱桃拿起条围巾草草披上,看看表,太晚了,不安全。

乔盼心想做这行的有哪门子的安全,横竖都是要死的活儿。

路上樱桃试探性的问起乔盼家里的情况,乔盼摸摸脖子处的烫伤,表示那是过去的事,不提也罢,将话题拐到了别的地方。

乔盼不是没有感受到对方释放出的善意,只是她对这种没来由的善意不自觉就带了警惕,她不觉得对方是出于同情才来善待自己。如果背后没有一个明确的理由来解释她的善良举动,那她基本就可以认定为这是一种变相的恶意。

乔盼婉拒回答后樱桃就不再搭话,乔盼也不语,两个女人一高一矮默不作声的在冬天的雪夜里前行,气氛微微凝滞。

到了。樱桃指指前面,乔盼抬头。

你上去吧,有什么问题就打我电话。樱桃扬起手机。

乔盼对着樱桃咧嘴一笑,两枚犬齿闪着白玉似的光泽,摆摆手扭头上楼。

樱桃目送着女孩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站在原地,等待那人。

身后跟了一路的黑色轿车传来车门关上的声音,樱桃回头。

王骏满脸是血,头上缠着纱布,一步一蹒跚,樱桃几次以为他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倒在雪地里,但紧接着他却又神奇的再反方向歪倒回来。

像个不倒翁。

樱桃噗嗤一声笑出来,笑眼似两轮弯月。

王骏停下,瞪眼:殷茵。

你跟了我多久?

王骏顾左右而言它:你挺厉害,敢安排钟总了。你不要命了。

樱桃听出对方话里的担忧,上前抚住王骏淌血的额角:他不是没把我怎么样吗。

王骏捏住樱桃的手甩开,冷哼一声。

今晚干嘛去了?这伤怎么回事?樱桃拉开副驾车门,让男人坐上去,启动车子,我来开吧。你说说今天什么情况。

王骏不知从哪掏出一条毛巾,摁着胳膊上寸余长的血口,樱桃瞥一眼,微微皱眉。

还记得之前做建材的那伙人吗?和鸣哥结过梁子的,今晚来了一大帮人。

建材?做建材的都敢来惹我们?樱桃摇摇头表示无法理解。

王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清理胳膊上的伤口: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背后换人了吧。没事。

随便他们怎么折腾。

你胳膊怎么了?

有个人抄着半截钢棍猫到鸣哥后面了,我给挡了。

现在被鸣哥抓回去吊起来打,一会我还得过去出出力。王骏哈哈笑起来,脸侧的图案是泼墨状的火焰,一笑就跟着肌肉跃动起来。

津川化工厂

一个浑身赤裸的男人倒吊在几人面前,因为长时间的束缚和血液倒流,腿部已经发黑。

你刚不是挺能耐吗?怎么这会儿嘴都张不开啦?红毛笑嘻嘻的凑近。

男人眼睛被打的像两只馒头,听见红毛的话只微微眯开一条缝,眼白的部分全部成了血色,他大脑充血,头晕脑胀,已经连续几次失去意识,但一晕过去马上就被他们放下来泼醒,醒了再接着吊起来。

钟鸣戴着墨镜,搬把椅子坐的远远的看着。

红毛抄起棒球棍,正准备再来一轮。

申楠!

红毛放下球棍,看向远处那人。

钟鸣站起来,晃晃悠悠走过来,一身西装上是喷溅的点点血迹,墨镜里反射出的小光点随着距离变化越来越大。

最终钟鸣站定在一处化工池前,他把墨镜往下推一推,小心翼翼的探头看池子里的东西。

深水池里隐约可见水波暗涌,几条巨型生物嗅到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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