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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节(5 /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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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阅那份不知道花了六位数还是七位数价格买来的昂贵资料,看了足足一个钟头,直到齐冬草敲门而进,他才意识到水有点凉了,赶紧用资料挡住某个部位,赵甲第笑道我这就起来。齐冬草微微红着脸回到卧室,赵甲第胡乱擦了一下身体,披上浴袍,来到外面,童养媳姐姐坐在书桌前看赵甲第那本《权力十二讲》,书桌上还有一本专门用来写摘抄和读后感的笔记本,钢笔还是那只在观音村批改作业的那支,都已经掉漆了。

赵甲第搬了条椅子坐在一边,齐冬草放下书,柔声埋怨道头也不擦干净,她就要起身去拿毛巾,却被赵甲第拉进怀里,不过赵甲第没有后续动作,只是轻轻抱着她,闭上眼睛,闻着她与众不同的体香,她从不擦香水和洗发水,最多就是用一种香皂,这种据说是混合了许多中药的香皂一开始只是小圈子里使用,前两年在北京办了一家专门针对富太太开放的顶级私人会所,大受好评,这才逐渐流传开来。

齐冬草的身体肌肤每一寸都如凝脂美玉,她注重每一个细节去善待自己,不穿高跟鞋,不穿皮草,不暴饮暴食,不抽烟不喝酒不熬夜,所以她不管出现在任何一个公共场合,永远都完美无瑕,像一件红墙故宫内妥善保管的瓷器,只能远观,惊为敦煌飞仙。

在赵甲第的世界里,蔡姨强大的是气场,裴洛神出彩的是少妇风情和狐媚身段,马尾辫袁树惹人怜爱的是她的坚持和单纯,而不再如初见的那尾红鲤鱼,赵甲第回忆最多的是她坐在远远的台上,拿着吉他,唱着那首天籁的《孩子》,和那双空灵的眸子。

而他抱着的女人,赵甲第其实上高中的时候就已经身高超过她了,可一米六五永远都不会穿上高跟鞋制造气场的她,在赵八两心里,却好像是一辈子的姐姐,冬草冬草,冬天里的小草。

这个晚上,他们面对面躺在被窝里,赵甲第说,她听。

后来实在是没有睡意,齐冬草就说我给你带了个包裹,是观音村孩子们寄给你的信。赵甲第笑道要不我读给你听吧,她点点头,穿着睡衣的她轻盈小床,去拆开包裹,一共30来封信,赵甲第离开观音村前最后一次去县城,把所剩不多的工资全部买了邮票和信封,一百八十多份,邮票全部沾好,每人六个。因为对那里的孩子来说,几块十几块钱并不是一笔可以矫情或者忽视的数额,赵甲第给的地址是赵家村,因为要是寄去学校,负责取信的是李峰,难免会发现蛛丝马迹,这段安安静静的支教经历,赵甲第不愿意任何人过多提及,更不愿意被谁当做谁的谈资。

他的执拗,不仅是对于那一尾红鲤鱼,姐姐王半斤,身边这位童养媳,甚至奶奶,支教的一年里,同样都被他近乎不近人情地执拗着,那一年,他只是全心全意呆在那块贫瘠土地上,只对某个女孩一个人说话,喝酒,抽烟,发呆,教书,用树叶吹曲子。他甚至愿意或者说不敢去给王半斤和齐冬草打电话,因为那只小狐狸一直是个喜欢吃酸葡萄的傻孩子,不高兴会跳起来咬人,委屈了会直愣愣盯着赵甲第,他不想再让睡着的她受一点点委屈,一丁点儿都不行。

在观音村的时候,赵甲第回忆起很多以前不曾深思的东西,比如亲生母亲在赵三金去东北闯荡的岁月,坚持着把他生下来,被戳脊梁骨,被泼脏水,那个时候奶奶其实原本不喜欢这个儿媳妇,而她出了这种变故,更是沦落到连自家人都不遭待见,这就是赵甲第对外公外婆一家感情不深的根源。

赵三金一去那么多年,不曾寄信,不曾电话,跟死了一样。可母亲还是咬着牙坚持下来。再往上推演,奶奶,赵家老佛爷,在爷爷赵山虎从上海领回二奶奶后,依然肯挺着大肚子拿菜刀去跟那些要给自己男人戴高帽的革命小将玩命。赵八两就是生活在这样一个有荒诞有夸张有诡谲但同样不缺温情的家庭,所以他愿意对马尾辫一心一意,轰动全校,只有麻雀这批死党知道,其实那个时候相貌平平的八两叔,情书才是众人中最多的,甚至比皮囊优秀的商雀和小白脸黄华还要多太多,高中时代的八两叔和马尾辫,曾是公认的才子佳人,当然,这是个拿理科满分还能打架的才子,在那个青春岁月里,在赵甲第被捅了一刀后,每当他走在走廊,那就是海茫茫的一片注目礼啊,加上一帮大胆学妹的起哄,壮观而灿烂。只可惜那时候的情书全被某个女孩拦下来烧成灰烬罢了。所以赵甲第愿意对一个有着与母亲眼睛相似的女孩一见钟情,以为这样的女孩都会是能一直坚持到底好孩子,一如他说不与赵三金说话就能真的六年形同陌路。

老赵家的种,哪一个不狠?

连赵砚哥都是那种六七岁受了委屈就能独自摸去北京睡赵三金办公室吃一整个星期泡面的犟种。

他一直没有动袁树,只是看着她成长。恐怕当年杨青帝也是这般看着蔡姨的。

胡璃曾咧着嘴,露出小虎牙,扑闪扑闪着眸子问道八两,你不是总说爱只能爱一个,可以喜欢一箩筐吗,要不你也喜欢我一个,多一个不多嘛。赵甲第一本正经回复道滚远点,不祸害你就是因为喜欢你,别不知足。万一以后你想不开了一怒之下去做我情妇小蜜啥的后妈,连带着我也得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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