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秦婵第一次听到旁人对自己这么说,真是新奇。
百姓传闻里的王朝圣女,通晓祭祀术法,天资卓越。
对此,秦婵亦觉得并无过分,自己是历朝历代最早年岁主持祭祀礼法的圣女。
因而没有人会对自己说照顾二字,秦婵亦不需要。
只有弱者,才需要照顾。
自秦婵修习祭祀起就是这般认为,母亲也是如此教导,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但眼前人却这么认真的说要照顾自己,目光毫不躲闪,满是诚恳。
哪怕秦婵深知张琬的能力平平,连修习课目亦只是勉强及格,却并不怀疑她此时言语有假。
为什么?秦婵收敛心神,有些困惑她突发奇想的心思,询问。
因为你、你不是生病了嘛?张琬见坏女人神态镇定自若,美目透着审视,不怒自威,有些结巴,没敢吐露自己的猜测。
刚才一时有些冲动,现下想想,坏女人身旁有的是人侍奉护卫她的衣食起居。
自己突然如此说,好像有些自不量力,而且显得别有居心呢。
如此一想,张琬把脑袋低的更低,埋头吹着药汤。
没想,坏女人却端走掌心的药汤,美目低垂,神情不明,话语却很是轻柔道:你倒也不至于连药汤都想照顾的替我服用。
张琬意外的看着坏女人淡然神态,一时竟然分不清她是答应还是拒绝。
眼见坏女人神色自若的饮尽药汤,张琬端着茶盏给她漱口,想要询问胎儿,又怕她不肯说。
毕竟若非母亲和越炘,张琬怎么都不可能猜测坏女人有孕。
屋内一时有些安静,张琬视线打量着坏女人玉白面颊,倒看不出别的不适,犹豫半晌,才道:所以你的身体还好吗?
秦婵神色坦然的迎上关切目光,圆眸亮闪夺目,美目轻弯,眼睫细碎暗影投落眼底,涟漪阵阵,心情不错的应:这只是调养药物,难道我脸色看起来有这么病弱?
话语应的跟巫史解释一模一样,张琬更确定看来真是安胎养神的补药。
而且坏女人现在看起来一点都不像自己生病时虚弱难受的可怜样子,思量至此,张琬摇头应:没有,气色还好。
养胎,严格意义来讲好像确实不是生病呢。
没想,随即坏女人话锋一转的出声:所以现在你知道我没病,该不会不想照顾我了吧?
话语很轻,却如薄刃一般锋利逼来,无形之中带来凌厉剑风。
张琬呼吸一滞,目光看着等待回答的坏女人,以为她是在不安,颇为坚定出声:你放心,母亲已经给陛下奏请卜卦定婚期一事,所以我会承担责任。
虽然坏女人的胎儿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但是坏女人如果一个人生育孩子,以后会有很多非议的吧。
所以张琬觉得自己能帮些忙的话似乎也不错呢。
闻声,秦婵瞧着对方青春朝气的面容却一副郑重许诺的模样,违和又别扭,忍俊不禁的打趣出声:你性子里倒是有几分你母亲的古板,只是非要诏书定婚期,才想起责任,会不会有些太迟钝?
张琬听的有些糊涂,目光打量美目间凝着薄薄一层晶莹笑意的坏女人,美的就像冬日初雪,轻盈清灵,面颊微热道:可能是的吧,不过这话很好笑吗?
话并不好笑,但是你真的很容易让我心情愉悦。
哎,所以你不会是在说我长的好笑吧?
坏女人一听,美目笑意越发浓烈,清润嗓音像是泛着颤,犹如冰川簌簌消融流淌清泉,冷冽却透着清媚,颔首道:大抵吧。
张琬满脸窘迫的看着坏女人清丽柔美面颊,突然有些不想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