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立刻收拾了行李, 拔足前往上游。
未走多远, 他们便发现地上的青草有被人踩踏的痕迹,被折断的草叶还有新鲜的绿色汁液。
四人顺着这些零零散散的痕迹往前走, 拥有狼一般嗅觉的萧远山和萧峰顺着悬浮于空气里的血腥气,找到了散落的几点血迹。
按照这些痕迹的指引,萧家四口弯弯绕绕地上了山,最终发现了躲在山洞里的两个少年。
他们警惕地望着如山一般站在最前方的萧远山和萧峰, 像两只小兽握紧手中的匕首。
你们这两个小子是遇到什么事了?萧峰问道。
不用你们管, 你们快点走开!大一点的少年一脸抗拒道。
萧峰看着这两个武功瞧着就不怎么样的干瘪少年,向他们确认:真的不用我们过问?那我们就走了?
赶紧走!少年急促道, 说话有些破音。
被萧峰挡住的月月从他身后走出来,盯着少年手臂的暗红,问道:你现在受着伤,确定能应付得来吗?
少年此前光顾着警惕萧远山和萧峰这两个突然冒出来的大汉,哪有心思注意他们是否还有同伴。
他看见与萧远山、萧峰同行的还有两个女子,不自觉放松了一些,语气也变得软和些许:有人在追我们,他们看到你们和我们呆在一起也会盯上你们的。
他道出了他们两个会藏在这里的原因,将选择权交于萧家四口手中。
他们追你们,是因为你们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是伤害了他们的亲朋好友?周羲娘问道。
两个少年对视一眼,摇头道:都没有。
那他们为什么会追捕你们?萧峰问道。
两个少年噤声不答,显然这其中另有隐情。
萧家四口并不打算牵扯其中,来此不过是为了一探溪流中的血水从何而来,以及看看是否有人需要帮助。
不过两个少年不肯透露更多,他们也不会勉强,留下两瓶伤药就准备离去。
等等,他们还没走几步,那两个藏在山洞里的少年就跑了出来,在后面呼唤他们,请等等我们!
萧家四口闻言站住,那少年来不及停步,直直地撞进萧峰怀中。
萧峰坚硬的身躯撞得他伤口直痛。
你们还有什么事?萧峰扶住他的肩膀,帮助他站稳后问道。
少年灵动的眼珠转了个圈,费力整了整衣衫,正对看起来最为面善的周羲娘道:夫人,在下朱阮,这是我弟弟毕康,我们两个侍奉的主子糟了难,我们只得自个儿逃命。只是主子的仇家觉得主子的秘密我们定然知晓,一路追杀我们至此。不知夫人一行去往何处,能否捎带我兄弟二人一程,无需太远,到函谷关便成。
周羲娘为难道:可我们是要往南去的。
函谷关在北方,距离此地有十多天的路程,往返需得一月时间。
倒不是说他们付不起这个时间,只是为了两个素昧平生的少年奔波,有些莫名其妙。
自雁门关一役后,原本对汉人报有极高好感的萧远山对汉人的感情已经十分淡薄,只道:我们只送你们到最近的城镇。
多谢多谢!朱阮见萧远山面无表情,声如洪雷,哪敢再提要求。
萧家四口看起来个个武功不凡,便是瞧着武功最弱的周羲娘,也比追杀他们的江湖人高出许多。
他们兄弟二人能在受伤之际遇上他们,已是足够幸运。
朱小兄弟,我来给你包扎伤口。
萧峰早就注意到朱阮手臂上的伤势,送佛送到西,总不能让他们带着伤赶路。
萧峰将朱阮拉到身前,在行李中翻找干净的纱布,并对和朱阮并排而立,受伤位置在肩部的毕康道:毕小兄弟,等我将你哥的伤口处理好,我再帮你处理。
朱阮和毕康连连后退,极力表示他们可以互相处理伤势。
萧峰见他们如此做出如此情态,不由眼睛一眯:你们为何不让我帮忙?
他上前一步,质问道:你们可是藏了什么东西在身上?
咳咳,一直没怎么开过口的月月清咳两声,将被萧峰吓着的朱阮和毕康从他身边拉开,看着直男弟弟叹了口气,他们不想你靠近,可不是因为藏了什么东西,而是因为他们都是姑娘家。
月月说完,转过身看向朱阮和毕康:还是我来帮你们包扎伤口吧。
被拆穿了真实身份的朱阮和毕康对视一眼后,朱阮便主动上前道歉:小女子阿朱,这是我妹子阿碧,我们为了方便躲藏才扮作男子,并非故意欺瞒,还望四位恕罪。
月月笑道:这世道并不太平,你们扮作男子上路是极聪明的做法,我们为什么要怪罪你呢?如果不是我这傻弟弟非要给你们包扎伤口,我也不会故意揭穿你们身份的。
阿朱、阿碧见她笑得温和,又见周羲娘在旁边不住点头,均没有在她们脸上看到责怪之意,总算松了口气。
与阿朱、阿碧说开后,月月便为她们包扎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