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了尾巴似的跳了起来,打断了独孤敬的话:“还敢狡辩!我现在就砍了你!”
说完抽出腰间佩刀,重重劈向独孤敬的绷得笔直的脖颈!
“不可!”
就在薛怀琛的刀即将落下时,一只手猛地钳制住了他的手腕,强硬地将他向后推去。
那只手力道非凡,薛怀琛一连退开好几步才停下,定睛一看,怒道:“陈君迁!你敢拦我?!”
除了薛义,帐中众人的视线全都汇聚在了陈君迁身上。
只见他上前一步挡在独孤敬身前,没有理会薛怀琛,对薛义行了一礼:“将军,独孤敬不能杀。”
薛义没有说话,一双眼只顾看着薛怀璋,对背后的动静充耳不闻。
薛怀琛怒不可遏,挥刀指向陈君迁:“沣阳城你不肯打,独孤敬你也不让杀,难不成你与这老贼早有勾结!”
薛怀琛是个没脑子的蠢货,陈君迁和他没什么好说的,仍看向薛义,言辞恳切:“将军,沣阳献降时我曾保证过,不杀降将,优待降兵。我军从南方一路向北推进,短短两年连得数城,队伍壮大至今,靠得不只是将士们奋勇作战,还有将军不杀降将的美名!若将军今日杀降,明日谁人还敢来投?”
薛怀琛:“陈君迁你住口!我二哥就是死在这老贼手里,你竟要我留他一命?他活了,我二哥呢?我二哥的命谁来偿?!”
陈君迁:“两年前我与将军在长寿郡外初见,将军心怀天下,爱民如子,说愿以身家性命为天下人挣个太平盛世,如今怎可为一个儿子去杀千千万万个儿子?此举传出,只会让北方军民寒心,再无人肯归附!”
“少危言耸听!”薛怀琛目眦欲裂,“铮”的一声挥刀抵在陈君迁颈侧,“要不是你拖着不打,我二哥也不会死!”
“将军!”眼看陈君迁被人拿刀指着,帐外的和尚也立即抽出刀来。
帐中数名将领见状,齐齐拔刀架在陈君迁脖子上,怒视着和尚:“把刀放下!”
剩下赵友和另外两名将领没有出刀,上前劝说:“别冲动,都是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可帐中剑拔弩张,谁也不肯放下刀。
若是这样僵持下去,谁知道要等到何时?
薛怀琛暗暗对帐口的郭严递了个眼色,郭严心领神会,悄悄走出了帐子,对不远处的一队人招了招手,快步向军营外走去。
沣阳城外,沈京墨记完了一整本簿子,等笔迹晾干,又取来一本新的,翻开一页,询问面前士兵的姓名。
霍有财站在一旁给她打着伞。
忽得,不远处传来一阵骚乱。
沈京墨闻声,放下笔起身查看,霍有财也跳起脚循声眺望,后对沈京墨道:“是郭副将。”
沈京墨也看见了,她虽然认不得郭严,但瞧得一清二楚,他并非独自前来,而是带了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势汹汹。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隐约涌起不好的预感——沣阳已经开城投降了,但郭严一看就来者不善。
郭严所经之处,众人纷纷让道。
他一路走到沈京墨面前才停下,指着在她这处登记的那个降兵:“你是沣阳卫府的军医?”
那人有些年纪,被郭严的声势吓得胆寒,颤巍巍地应“是”。
郭严大手一挥:“给我拿下!”
他身后的士兵纷纷上前,粗暴地按住了那老军医的胳膊。
周围的人赶忙躲开,生怕牵连了自己。
郭严瞥了那军医一眼,问:“给薛怀璋将军看伤的还有谁?”
老军医惶恐不已,说出了几个名字。
郭严听罢,对手下士兵道:“统统抓来!”
“慢着!”
人群中一道温婉的女声传来,郭严抬眼一看,只见一个天姿国色的女子柳眉紧拧,走上前来问他:“这些人都已归降,郭副将为何抓人?”
郭严知道她是陈君迁的娘子,不屑地嗤了一声,对沈京墨、也对周围所有人说道:“薛怀璋将军身负重伤,这些人救治不力,致使将军伤口感染不治。这些人……不杀不足以平愤!”
薛怀璋死了。
沈京墨立刻反应了过来,陈君迁离开这么久,大概就是为了这件事。
郭严说完,再次对身后士兵道:“抓人!”
“住手!”沈京墨来不及思考太多,但她知道降兵不能杀,更不能让郭严在众目睽睽下将人抓走,否则身后这两万降兵岂能不反?
“陈将军说过,沣阳降兵一个不杀,你难道想违抗军令?”
郭严冷笑:“陈将军难道还能大得过薛老将军?”
沈京墨:“你说这是薛老将军的命令,可有凭证?”
郭严一噎,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嗤道:“你这女人话可真多。军中之事哪里轮得着你来插嘴?再耽误正事儿我连你一起抓!”
郭严说着,手里的刀就指向了沈京墨。
“你敢!”
“沧浪”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