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小紫提过几次,结果别人不让陈木洗衣服了,他反而自己去要,小紫怎么说都不管用。
陈木挽着袖子,露出手上结实的麦色肌肉,面对小紫的制止憨笑:“我不擅长和人说话,就只能让人家去,我干点粗活。”
小紫怎么说都不管用,最后只能让他随便:“那你可别动我的衣服啊,我自己洗……”
商允经过陈木身边,好奇地看他放在旁边的胰皂,拿起来翻来覆去打量,沾了水的胰皂滑手,还带着点香气。
“这是寨子里的胰皂?我还是第一次见。”
陈木点头:“是拖阿凉姑娘送来的。”
商允应声,又看了会才放下胰皂转身回屋。
小紫找了个小凳子,坐在陈木身边和他说话。
商允在屋里坐下,窗边露出四个脑袋,看见屋里没别人,扑腾着气泡飞进来。
“昨天都去哪里玩了?”商允给它们拍拍身上的土,问道。
“寨子,树林……”小稻草掰着手指,“我们还去听人唱歌了。”
“听谁唱歌?”商允疑惑。
“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就是在刚才的白色小房间里。”
商允略一思量,它们应该是被族长夫人唱歌的声音吸引,跑去听墙角。
“她怀里的小孩长得真丑,身上都是黑点。”小宝揪自己胳膊上白嫩嫩的肉:“还是我的肉好。”
小稻草很赞同:“而且那小孩的眼睛还黑漆漆的,看窗外的时候很恐怖,我还以为他发现我们了。”
商允手上动作停住:“那个小孩看你们了?”
球球都已经死了,自己今天还去给他搭建灵堂,怎么可能会睁眼看呢。
“真的看了,就是在那个女人和他丈夫吵架时候。”小稻草信誓旦旦,“他们在外屋吵,小孩在里面睁眼看。”
商允靠在木床上,看着走进来的小紫:“得再去一趟灵堂。”
真如幼崽所说,球球“没死”,甚至还在动,一种情况是囡囡没毒,可能咬一口会让人假死,可是球球活了为什么不赶紧告诉爸爸妈妈,反而看着族长建灵堂?
那就是另一种情况,“球球”因为某种目的装死不想被发现,这样一来,族长家就危险了。
球球“活”过来的消息是幼崽说的,肯定不能和小紫直说,商允便说看见村长用槐木做了棺材,槐木又叫鬼木,怕出事才过去看看。
小紫听完没有多问,把辣椒大蒜挂满脖子才跟着他走。
两人又返回村长家,周围漆黑,亮着悠悠白光的灵堂更加突出,夜风吹过,掀起白帘,一个人影坐在棺材边。
“不是明天才守灵吗,怎么今天就开始了。”小紫攥紧大蒜,来回警惕地甩。
三个幼崽跟出来看热闹,轮番在他脖子后面吹气,被他一惊一乍的样子逗得哈哈笑。
商允没理小紫,拉着他紧走几步迈进灵堂,看见人还好好的,才呼出一口气道:“瓦卡族长。”
瓦卡族长坐在棺材前,闻声慢慢抬头:“你们怎么回来了……”
商允在静止不动的尸体上打量一遍:“我突然想起来有个煤油灯的底座歪了,今天太忙忘说了,怕晚上风吹起火,就过来看看。”
瓦卡族长站起来:“真是谢谢你这么上心……是哪个灯?我去看看。”
随着他起身的动作,躺在棺材里的小身影缓缓睁开眼睛,阴沉地盯着他的后背。
阴风吹过,墨黑色的眼珠缓缓转动,落在商允和小紫身上。
“卧槽!”
旁边的小紫也看见了,大喊一声,手上的大蒜被他用力扯断,滚落一地。
瓦卡族长疑惑看着他们,转身去看棺材,没有异常:“怎么了?”
“球球”闭着眼,睡得安详。
小紫指着棺材的手都有点哆嗦,死人复生太过诡异,他都怀疑是自己太紧张看错了。
商允点头,示意自己也看见了:“是只老鼠,刚从旁边跑过去了。”
小紫停顿半秒:“啊,是,再差一点就踩到球球了,我有点担心,一时没控制住。”
瓦卡族长怕老鼠咬坏棺材,立刻围着棺材走了一圈,又搬开几个藤筐看了眼:“没有啊……我们这好几年都没老鼠了。”
“球球”可能因为族长在这一直没动静,看来得想个法子支开族长。
商允和小紫交换眼神,后者马上比了个ok的手势。
“可能是我看错了。”小紫从善如流,“您一直在这,婶子那边没关系吗。”
族长夫人从那天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灵堂的事也是族长一手操办的。
“她闹了半天才答应让球球下葬,现在精神还有点不稳定,我就让她歇着了。”
“那您赶紧上去看看,”小紫推着他往楼上走,“这种时候人最虚弱,容易想不开,您千万要看着点啊!”
瓦卡族长被他说得也有些犹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