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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归 第20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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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最终成为新婚夫妇的婚床与坟墓。原本再反对的人,此时也只能给予他们祝福,两家即使原是仇敌,也都要承认这桩婚事。所有的敌视,都在火光中消逝。

唯一的,可以对抗一切礼俗、涤除一切反对、吸引所有注意力的办法。

自南君发家开始,因为青年们纷纷入伍,无论是青壮的男子,抑或是部分战力过人的女子,作为战士都可以用敌人的首级来获得自己的话语权、分到足够的战利品来证明自己可以维持家计,这样需要以死亡为代价来完成的婚礼少之又少。这样的仪式,希夷从生下来,就没再见过了。

察觉到蛮人与外乡人的矛盾时,喜便开始认真了解蛮人的一切,在父亲身陷包围、羽挺身而出的时候,他迅速地做出了决断:死也要娶这个媳妇儿,死也要为父亲除掉危险最大的大祭司,死也要为两人的母亲们争取逃亡的时间。在马背上迅速地向羽说出自己的决定,喜屏息问道:“你怕吗?”

羽将泛红的面颊凑到他的唇边:“我们不会被拆开、父亲平安、母亲和妹妹远离危险,你该问我,高兴不高兴,开心不开心。”

喜将唇印在妻子的脸颊上,热热的,昂首大笑:“好!咱们成亲去!”

婚姻与死亡,是蛮人生活中的大事,值得放下手中一切的事情。尤其,这桩婚姻干系到连日的暴雨。一旦最大的违反雨神命令的人站了出来,立起了旗杆,被激起的群情一下子便找到了发泄的地方。当初义务帮工建立祭坛时有多么的热心,现在帮忙烧火就有多么的热情。

大祭司始料未及!彼此她正站在祭坛前,等着群情激愤的蛮人们将破坏祭祀的王子揪过来,利用狂热的气氛,打击喜的自信,使他当众低头认错,完全听话。万万没想到,喜来了这一招。

当你要利用人们不假思索的狂热时,就要承担这种“不假思索”的后果。因为不假思索,他们相信了大祭祀,也因为不假思索,他们围绕着喜与羽唱起了歌、跳起了舞。这是与祭祀同样神圣的活动,焉能破坏?休想再趁此机会将激愤的人群引导着去攻打王宫。

不能一开始便说要杀了王,南君的威信可以吓阻所有的百姓,只能在逐渐升温的狂热氛围里,一步一步让百姓失去思考的能力。现在,温度升上来了,却被导向大祭司不愿意见到的地方。而她也和南君一样,明知对方在做什么、想做什么,却对无数百姓无能为力——他们失控了。

喜携着羽的手,含笑登上了祭坛,在大祭司猝不及防的时候,单手扼住了大祭司的喉咙,大祭司被战将有力的手掌攫住脖颈的时候,反抗的力量显得那么的微弱。

“咔!”颈骨断裂的声音,然后整个祭坛都只能听见雨声和浇灌了油脂的篝火燃烧的声音。从大祭司到刚才还在呐喊的普通人,都没有想法喜会当众行凶。

松开手,大祭司像一袋豆子一样滑倒在雨湿的祭坛上,喜挽着妻子的手,大声宣布:“唱起来吧,跳起来吧,给我们祝福吧!”

人群再次激动起来,除掉阻拦娶妻的人,用最热烈的方式与心爱的姑娘结为夫妻,多么符合习俗!

【但愿你们能够逃离,我们在这里等候你们的归来。】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更

☆、 第二更

逃难的人里,颇有几个能人,男人们伐下儿臂粗的树干,用藤条编成了木筏,勉强可以渡河。并不清楚蛮人在王子喜死后会不会追上来,也顾不得安全与否,一行人匆匆地上了木筏。女杼带着两个孩子,逃难的时候看起来就是累赘,她也不敢拿出细软来给人,怕被贪心的人惦记,只能等着,看哪只筏子有空,带儿女上去。

卫希夷不再吵嚷着要回去找姐姐了,默默在缩在筏子一角,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火光腾起的方向。女杼怕她掉下去,扯扯她的袖子,低声道:“抠住筏子,一会儿就过去了。”

“我会回来的,这些人,一个我都饶不了!我要让世间再没有讨厌的大祭司!”女童恶狠狠的誓言将筏尾撑筏的男子逗得一阵笑:“你还想回来呐?这地方呆不得了。就算大祭司这事儿不成,也得乱上一乱的。另寻个安稳地方谋生吧。”

女杼趁机问:“这位兄弟,你要去哪里?”

“我听说,申王那里就不错,可惜有些远,荆伯就在北面不远,倒是正好。”

荆伯是与南君挺不对付的人,是以百姓们也知道荆伯的大名。平素说起来,将荆伯祖宗十八代都黑过一遍,此时为了活命讨口饭吃,也顾不得平日里骂过荆伯阴险奸狡、贪婪残暴了。女杼低头想了一想,荆伯那里,倒不是不能去,荆伯的地方离这儿近,万一丈夫女儿侥幸得活,也容易打听得到消息。便决定拿荆国作暂且落脚的地方。

于是不再吭声,却不停地将儿女身上的蓑衣裹得紧些再紧些,怕他们吹风受寒,逃难的路上病了,真是老天都在催命了。

然而自王城至荆国,道上也不好走,当初姜先有车马护卫,还走了很久,这一群人,既无车马,也无粮草,且有累赘。雨天走得半不快,直到天黑,也没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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