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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节(3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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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仍在书房,我坐进沙发里,低头凝视着他的双脚。那双古代骑兵才有的战靴具备清晰的纹理,细节凸显,铸造工艺精湛。仔细看来,它与兵马俑有本质的区别,浑身带着某种神奇的韵味。

历史上的雕刻大师们几乎每个人都说过:雕刻作品不求笔法细腻,但求作品韵味十足,让参观者不必看标牌介绍,也能明白你要表现的是什么。

这尊武士像,似乎就做到了这一点,如呆给它起作品名字,我会选择“渴盼、焦灼、期许、远眺、遥思”一类的词汇,因为它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个站在高处充满了期待的人正在纵目远眺。

那么,它自身产生转动的动力是什么?我拍拍脑袋,困惑不解的同时,先把顾倾城的爆炸案抛开。事情总有个先来后到,对于大哥杨天的追寻,胜过心目中的一切杂念。

萧可冷停止了翻阅搜索,快步走出来,在书房门口向我扬着一本书:“风先生,这里有一本书,是去年九月份手术刀先生最后一次过来时订下的,书送到之前,他己经回开罗去了。我一直觉得,这本书里的某些情节,会跟武士像的角度移动有关。”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探照灯的光芒,由东向西,随即是狙击步枪发射时非常沉闷的“噗噗”两声。我一步冲到窗前,啪地推开窗子,随即闪在窗户左侧,向西张望。既然探照灯的追踪方向是向西边去的,狙击手的射击目标也一定是在西面。

萧可冷从身后腰带上取下一只纤巧的灰色对讲机,急促地低声叫着:“什么事?”

对讲机“嗤啦嗤啦”地发出一两声杂波噪音,随即有人报告:“东南瞭望塔报告,有人匿伏在二楼窗外,被发觉后向西逃窜,两次射击,伤到目标的肩部,却没致死。”

我探出头去,窗外寒风凛凛,不见人影。

瞭望塔到主楼窗外,距离不到一百米,如果不是狙击手心存疑惑,不愿意直接射杀对方,窗外留下的肯定就是一具死尸了。

萧可冷耸耸肩膀,表示无奈:“风先生,对方轻功很高明,再加上夜风很大,屋里的人根本感觉不到有人靠近。”

重新关上窗户时,我脑子里一下子清醒了:“如果下定决心要一砖一瓦地拆解寻福园,何必今晚费这么多脑力来苦苦思索武士像的秘密?与其纸上谈兵、临渊羡鱼,不如及早休息,保存体力,明天一举动手解开这一大堆谜题。”就像中国的某位伟人提倡的“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或者只有多动手、多动脑、手脑并进,才是一个盗墓高手应该具备的英雄本色。

萧可冷手里拿着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是一本“书”,而是某种私人装订的册子。湖蓝色封面,两寸厚,八开大小,里面的纸张都己经泛黄了。

我轻轻地“咦”了一声,因为它让我想起自己游历南京时在一家私人藏书馆里看到的册子,至少从外表看来,它们是一模一样的。第六感是很少犯错的,即使我知道全球有华人存在的地方,就有这样古色古香的册子存在,但我能感觉到,它跟那家古名为“思秦慕汉仰唐尊宋”的藏书馆里的珍品同出一辙。

那家藏书馆另有一个新名,名叫“恨晚居”,就在南京雨花台西面的琉璃坊后街上。

萧可冷把册子放在茶几上,有些歉意地笑着:“手术刀先生花十五万美金订了这本书回来,自己没看,让我先睹为快了。至今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她从没对我说起过对手术刀的想念,但我看得出,每次提到手术刀,她的眼眶总会湿湿的。

册子封面上,并没有如“恨晚居”的藏书一样,用王羲之的“兰亭笔法”写着“思秦慕汉仰唐尊宋”八个字——它的封面是空着的,但我俯身从四十五度角观察纸张,明显看出右边竖向位置,有砂纸打磨过的轻微痕迹,马上就想通了,这不过是后来的册子拥有者,不想被外人知道它是属于恨晚居祖上的东西,故意磨掉的。

恨晚居的主人姓项,单字名悔,从南京古董界的几个前辈嘴里知道,项悔的祖上,是明末清初最大的秦汉文物收藏家,自家在南京西城的藏书楼共有八座,连几代明清皇帝,都曾是项家的座上客,最早收藏的康熙、乾隆两位的赐字、题匾、对联、即兴诗不下千幅。不过,就像当年阿房宫的“楚人一炬、可怜焦土”一样,在日本人攻入南京之后,项家人的下场比史书上的惨痛记载有过之而无不及,所有藏书被洗劫一空。

“小萧,这是中国人的东西,对吗?”我轻抚那张据说是经过了四十道浆制工艺的“湖州兰亭纸”封面。或者这本简简单单的册子后面,隐藏的就是中国人国破家亡的悲惨史实。君子无罪,怀其罪。项家的风光没有倒在中国大陆民族割据冲突的铁蹄下,却在大和民族的坚船利炮、菊花长刀中化为乌有。

萧可冷是朝鲜人,大概无法体会中国人心里对于“南京”两个字的特殊痛感。

“或许是吧,风先生,它是谁家的书并不重要,我只对它里面的内容感兴趣。它讲的,是一件古代工具的详细剖析解构过程,书的末尾总结说,只要找到一种叫做‘情丝’的物质,就能制造出这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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