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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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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了,脸贴在墙上,怔怔地望着我。

“苏伦——”我大叫,一瞬间,思想凝滞不动,被魇住了一样。

在那个飞旋的齿轮背景下,她的腰更显得细若杨柳,不盈一握,满头长发像瀑布一般飞泻着。

我向前飞奔,什么话都叫不出来,脑子里什么思想都没有,只是拼命奔向那团光影,如同努力挣扎的飞蛾正在投奔烈焰。

“嘭”的一声,我毫无控制地撞在墙上,额头火辣辣的,一股粘稠的液体立刻沿着鼻凹淌下来。站在对面的,千真万确就是苏伦,两腮上闪着湿漉漉的泪光,乌黑的眼眸也正淹没在亮晶晶的泪水里。

水晶墙隔断了所有的声音,我们面对面望着,带泪而笑。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羊皮猎装,脖颈上挂着一条纤细的银链,一颗红宝石的链坠沉甸甸地垂在胸前。李康曾向我详细描述过苏伦失踪前的衣装,就是这身衣服,出自开罗著名女装设计师卡塔兰之手,也是我第一次送她的圣诞节礼物。

苏伦是极爱洁净的女孩子,在开罗时从来不曾连续三天穿同一套衣服,但此刻失陷在“亚洲齿轮”的诡异世界里,又有谁伺候她换装?虽然看不见对面有下雪的痕迹,但这种天气里,夜晚的温度直线下降,她怎么睡?又是睡在哪里?

当我凝视着她,心底里一片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一毫关宝铃的影子,直想张开双臂,把她揽在怀里,温暖她,再令她唇角浮起笑意。

一堵墙,把我们隔成了两个世界,但至少能彼此看到。

“苏伦——”我撕心裂肺一样地大叫,双拳猛擂着透明的墙壁,血花飞溅着,把墙面染成了斑斑点点的寒梅图画。即使明知她无法听到,我仍旧一声接一声地叫着,直到喉咙干裂嘶哑,再也无法发声为止。

她含着泪光看着我,无助地扑在水晶墙上,两行泪长流不止。

这一刻,我们这两个曾在埃及沙漠里出生入死、被江湖上尊为“无敌勇士、无敌女侠”的别人眼中的“高手”,同时陷入了灭顶的悲恸伤心里。

我的回声仍在甬道里久久不绝地飘荡着,假如此刻土裂汗大神能妙手回春,将苏伦从水晶墙后面解救出来,我愿意答应他任何条件,包括自己这条命。

额头、手背、肩头钻心入骨般的疼,我眼前一亮,蘸着自己的血,迅速在墙上写着她的名字:“苏伦,我想你,放心,一定能救你出来。”

那些字倒映过去,全部都是反着的,但她只扫了一眼便用力点头。

第二行字,我写的是:“苏伦,对不起,我以后再不会离开你了,无论是人还是心。”

无数次梦到她脱险回来,我握着她的手,一遍一遍说的就是上面两句话。现在,亲眼看到她,第一件想做的事,就是要她知道这个事实。

她的眼泪流淌得更汹涌,在腮边冲出两道浅浅的污痕。在这种环境里,洗脸、化妆都成了无法企及的空想,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她这么狼狈。

这是一次从未在预想中出现过的见面情景,看到她又无法牵她的手,更没有办法掀掉这层透明而滞重的障碍,我的视线禁不住迅速模糊了。

她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龙飞凤舞地写了三个字,又在最后加了一个工工整整的问号。

那三个字是“关宝铃”,也是造成我和苏伦劳燕分飞、天各一方的起源。如果不是她再次提起,或许我已经把那个女孩子忘了,永远不再记起。

我顿了顿,擦净面前的血污,咬破中指,庄重地回了一行字:“一万个关宝铃也抵不过一个苏伦,这一生,不会再辜负你。”写下这句话,心里就像放下了一个巨大的包袱,感情的天平上只剩下“苏伦”这个唯一的筹码,无人能及。

她侧着头看着那行字,脸上蓦的出现了一抹羞涩的红晕,沉思了几秒钟,回了一个大大的“好”字。

到这时候,我才记起来,两个人都是精通唇语的,立即向她“说”:“那边发生了什么?有没有危险?”

第一步是保证她的安全,六臂怪物的杀伤力无比巨大,她根本不是对方的敌手。

“我到了‘亚洲齿轮’旁边,没有危险,但所有的甬道出口都被截断了,无法走出去。”她用唇语回答。

我点点头:“说下去。”

她挥袖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唇语变得流畅起来:“我通过磁场进入这里,毫无疑问,家师冠南五郎毕生搜寻的就是这个地方。这是一个无比广大的空间,‘亚洲齿轮’则是一个巨大的立体齿轮组,如同一个不规则的圆球,下半部分深陷在山体里。我看到不计其数的齿轮同时运转着,但找不到驱动它们的动力,更没有动力输出的途径。风哥哥,家师的”无重力磁场“理论是完全正确的,在物理意义上的‘上去、下来、前进、后退’等等动作,都不是进入‘亚洲齿轮’的关键,而是要凭借多维世界里时间运转的‘契机’。”

冠南五郎的著作我全部看过,很多国际物理学专家指摘他的“无重力磁场”理论属于异端邪说,地球上是永远创造不出那种矛盾环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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