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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很暗的厕所」(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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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週二课上见,苏瑞。」雅各布·舒尔曼最终开口道,声音很大,语调乾枯得像旱季的河床。

雅各布·舒尔曼离开后,林鹤洋赶忙凑了上去。喂你怎么回事?!他很大声地责问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底气突然变得这样足。

刚才可没见你能这么大声讲话啊……他在心里问自己。

「请问你是来讨债的吗?一晚上都这样跟着我。」

林鹤洋被气笑了,「是你他妈带我过来的吧,我又不知道——」

「既然不想来就不要勉强。」苏瑞打断他的话,眼神很凛冽地刺向他,在幽暗的地下像两团火。

「我没——」

然后他看到苏瑞抬起手来擦眼睛,先是只擦了一下、然后换了一隻手又擦了一下,紧接着两隻手都上去了,胳膊肘支在桌子上,那上面有一杯喝了一大半的烈酒,杯子边缘还有凌乱的唇印。

「你自己去玩就好了,不要总跟着我。」

是的,然后林鹤洋就这样看到了他前十八年半的人生中怎样也想象不到的画面,就是一个男人在他眼前哭了起来。他不知所措地抬起手拍了拍苏瑞的背,却在手背碰到那个人的肩胛骨之后受惊一样抬起来,然后他的这隻右手就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了。他这辈子头一次觉得向来同自己亲密无间的右手居然这么多馀,非常感谢。

「你、你需要……」

心脏当场开始准备骤停。他的心脏甚至好心好意地给他的大脑发佈了一个自己即将骤停的公告,所以他大喘了几口气,当苏瑞的脑袋一歪缩短了头发丝和他肩膀的距离……

救命,s,我该怎么办。

林鹤洋在内心无助地呼救。

在昏暗中俯瞰着苏瑞的那张脸好像更像晓柔了,连肤色和鼻子挺翘的角度都那么像。

——所以说,救命,到底他妈的该怎么办啊?!

这种关键时刻,总能救场的、他敬爱的孙艾伦女士却不在现场。

「我想要回家。」

他惊讶于自己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都能听到苏瑞闷着头嘟噥。他可真是天赋异稟,老天吶。

「我想要回家。」然后苏瑞这傢伙又重复了一遍,语调更像个小孩子。

是、是,真巧,我他妈也很想回家。

十五分鐘后他们从波温克酒吧走回十五街,在街头的丁字路口处准备分别。天黑尽了。苏瑞有点微妙地看向他,那双眼睛却总是携带着一些含情脉脉的效果。林鹤洋有点难捱地吞嚥了一下。

「那个、你就当刚才什么都没有看到吧。」

……喂、这什么啊?!

总的来讲,此时年芳十八岁半的妙龄少年林鹤洋这个还不到一周的留学生涯暂时一切正常。不过就是遇到了一个像极了他前女友的学长然后又目睹了学长被渣男老师强吻这种狗血事。

一切正常、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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