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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意也因而被驱散。

察觉到过来后,呼吸一直在喘息着。

甚么?刚刚的是甚么?

那个在半空中晃动着的青火是甚么?

那个清晰的映入眼瞳,那看似幽灵的青色火焰在燃烧着。像是谁人察见她的身影一般,越渐飘近过来的火焰……!

奔跑的隐约间,不存在于这静謐的鸣叫朦胧地落入耳际。不过,她却没法听见声音的真实。

不像是虚假的,怎么看也无可比拟地确实。

怎么办、怎么办?彷彿有甚么笼罩着身体一般,令全身都在颤抖着。

双眸也不敢睁开,一旦睁开有些甚么就会映现于眼前般,这超越异常的预感强烈地夺去了理智。

她该怎么办?她会变成怎样?鬼魂会对她做甚么吗?她会被夺去身体吗?

───会被妖怪吃掉喔。

「……呜!」

哪里的童嗓一时回响在脑海,却真实似的以为在耳边响起,下意识双手紧掩着双耳。心脏也猛地一跳,温热的液体亦从眼角飆出。

哪里都找不到安全的地方。

让她从恐惧脱离的逃生口在哪里,在哪里才有人紧抱着她对她说不要怕?

但是,此刻的她就只能一个人抱拥着颤悚蜷缩于此。

泪水不自觉地溢出眼角,脸庞被划过一道又一道的泪痕,咸溼的味道滋润了乾涸的嘴唇,枕头的某处亦被沾湿了。

她自觉自己是个坚强的孩子。

到底是为甚么而哭呢?

是被曾经在孩童间嬉戏时听过的谣言吓倒、被恐惧给佔领了思绪──抑或是对寂寞的怯懦?

没有思考的力气,亦没有研讨的打算。

脑袋一片空白,只能任何泪水不断洩出。

不知不觉间,倦意便袭来眼眶上,把她带到梦乡去。

***

「你为甚么偷懒了?」

独行独断的判断径直的砍向心扉,令心脏凉了半截。

昂首凝视着母亲的双目带着惊慌失措,可是对上视线的双目却没有丝毫的怜悯,肃穆的眼神映现她渺小的身影,投视过来的视线与语气隐含着斥责。即使彼此有段距离,但凝重的空气却化为细长的芒针,令皮肤隐约刺痛。

几近令人呼吸不了的氛围,一意识到自身待在那双目底下就令人难受得无所适从。

在哪里都没有她的包容之所,只要那令人颤慄的视线仍在注视着她,她便没法畅顺的呼吸。

「我、……我没有……。」

「那你为甚么没有把事情做好。」

斩钉截铁的语气狠狠的截断她未完的话语,她根本没有被施予解释的机会。那令人畏缩的语调打从一开始便认定她是罪人来审判。

可是她没有获得反抗的权利。

「我……我、………」

别说对抗,就连抬起头来正视那双目也没有勇气。若果瞥见那冰冷的黑瞳,感觉一瞬间便被处以死刑,就连喘息也给夺去了。

「不…不是的,」

不过,她没做错。

即使有多畏惧也好,道出唇边那微弱的声调彷似最后捍卫尊严的坚持,无论如何也得要把所目睹的真相道出来。

「……那天,天井…有、有个青色的火焰飘在空中……它…它一直跟在我后面……它越来越近…它、它……所以我……。」

可是所知道的事实道出唇边却是如此无力甚至天方夜谭,荒谬得一听就如同藉口的谎言。

纵使她有多努力的逼使言语吐出口,儘管她有多更辛为自己辩驳,映现于眼前的那张脸却没有丝毫的动摇。那冷峻的目光依然固执己见,从来没打算仔细听她的一言一语。

疲惫游走全身,欲哭无泪的衝动化作泪光隐含在眼眶上。

此刻身在周遭为一能听她诉说的人,感觉是如此的距之遥远。

「……我没有、偷懒。」

即使她如何尽力,竭力地在心扉间嚷叫她的渴求,那双墨黑的眼眸却怎样都没有映现她的脸庞。

无论如何都看不见她的存在。

「没有的事不要撒谎。」

耳边彷彿能听见甚么破碎的声音。

但是母亲肯定怎样的听不见吧。

此刻回首过去,甚至背向着她的那个背影。那个人,肯定听不见吧。

「明天继续把你自己的工作给做好。」

因为那是她的心传来的声音。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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