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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我妈就是在那段时间喜欢上我的这个女朋友的。

那是我爸妈第一次见到书婷,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向家里的人说我交了生平的第一个女朋友,更别说是安排他们见面了。在我动完手术,被推进病房休息之后,我打了通电话给当时人在南寮的书婷说我出了车祸,那个时候已经是深夜两点多了。

过了二十分鐘左右,书婷推开了我的病房房门,衝进来对我又哭又抱的,我爸妈当时的反应是完全楞住的。等到我安抚完她的情绪之后,他们劈头就问这个女孩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伯父、伯母好,我是阿祺的女朋友,我叫林书婷,叫我书婷就好。」在书婷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我爸和我妈的表情都还是不敢置信的。这也难怪了,毕竟他们从来就不知道有她的存在。

因为有书婷在的关係,我爸妈几乎不用做到什么事情,一天的三餐都是书婷帮忙买的,有时候晚上她会问我们饿不饿,如果肚子饿的话,她可以去附近买宵夜。所有换洗的衣服,也都是书婷趁我爸妈不在的时候拿到附近的洗衣店洗的,她说我妈妈上班很辛苦,不要再让她增加工作。就连我爸妈饭后要吃的水果,都是书婷洗好,切好的。

到了我该吃药的时间,她会倒好一杯水,并且将药送到我的面前,因为右手不能动的关係,她会像餵小孩子一样餵我吃药,我和她说这样很丢脸,她说受伤的人就该好好躺着不要动。我还常常用馀光瞄到坐在旁边椅子上的妈妈笑得很曖昧。

「书婷啊,你这样太辛苦了,我们会不好意思的。」我妈常常这么对她说。

「没关係的,伯母。我是阿祺的女朋友,这是我该做的。」书婷的回答,始终如一。

听到这句话,妈妈的脸上总会露出欣慰的笑容,要不是有了书婷,她本来就很沉重的工作量,要是再加上照料我住院的种种事宜,一定会压得她逐渐老迈的身子喘不过气来。

在我刚从手术室里被推出来时,妈妈是第一个衝到我身边的人,她面色焦急地向推车子的护士询问我的情况,那个时候,我看见妈妈紧张的脸上,落下了几滴眼泪。

那是我第二次看到妈妈掉眼泪,而我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是外婆过世的那天。

小学六年级那一年,我的外婆因为胃出血的关係住进了医院。起初外婆并不以为意,以为只是生了一场小病。谁知道身体的情况一天比一天严重,在妈妈和几位阿姨们百般劝说之下,外婆才点头答应去大医院做检查,检查出来的结果是胃出血,必须住院观察。

几天之后,外婆的情形丝毫没有好转,医生的建议是开刀,却因为当时正值sars流行的期间,院方不敢轻易对病人动手术,又拖了一段时间之后,医院终于帮外婆动了手术,这才发现外婆的胆已经发炎了,胆汁流得体内到处都是,同时因为受到感染,外婆身上多处的器官都已经开始衰竭了。

那天之后,外婆整个人瘫痪在病床上,动也不能动。苦撑了两年多,外婆在最后的那段时间陷入了昏迷,全身水肿的她整个人变成了另外一个模样,在我们去探望她的时候,我一度不敢相信这是原先那个身形瘦小的外婆。

之后又过了一阵子,外婆一度恢復意识,妈妈本来以为还有希望,有天晚上却又接到了外婆的病危通知单,妈妈这一去医院,回来以后的表情,便露出了我以前从来没有看过的悲伤。

「你外婆走了。」她说。

当时的我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上前抱住妈妈。在拥抱的时候,我听到耳边传来妈妈微弱的哭泣声。当下我并没有跟着妈妈一起哭出来,爸爸也只是站在一旁静静地陪着我们。

在外婆的法会上,我进到后头看外婆最后一面,眼泪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外婆在那个小小的空间里头睡得好安祥,那模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得。

我想起以前自己还很小的时候,外婆和我们住在一起,当时我们还住在竹北,在离我们家差不多一公里远的地方,有一间麦当劳。

有一天,我拉着外婆的手吵着要吃麦当劳,外婆说,她不知道麦当劳是什么,所以没有办法带我去买。为了怕我肚子饿,她走进厨房,过了没几分鐘之后端出了一盘荷包蛋,我却一直坚持着要吃麦当劳,大哭大闹了一场之后,我跑回自己的房间,将房门反锁。

不管外婆在外面敲了多少次门,我都没有理会,只是躲在被窝里一直哭,一直哭,直到我哭累了,才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又再次传来了敲门声,刚刚睡醒的我,已经忘记自己是因为生外婆的气而把房门锁起来,打开了房门,我看见外婆的手上拎着麦当劳的纸袋,温柔地叫我到客厅吃东西。

当时的外婆,已经年近七十。

儘管外婆是那么样的疼我,外婆在台北住院的那段期间,我正处于青春期的叛逆阶段,久久才肯跟爸妈去探望她一次,有几次,我甚至还因为不想出门而跟爸妈大吵了一架。每当我跟着爸妈去探望外婆的时候,外婆总是开心的叫着我的名字,并且摸摸我的头,外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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