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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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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下大堂里的书生说得大义凛然,楼上雅间的几位都变了脸色。

“看来爷打得轻啊,你竟然还敢胡吣!”魏黑气得不行,迈开步,奔那书生而去。

“住手!”有人拦在魏黑前面,是大堂那对父子客人中的儿子,二十来岁,身材微显魁梧。他见魏黑阴沉着脸,怒视自己,忙磕磕巴巴的解释道:“虽然那位公子说话不中听,但不过是一届文弱书生,这位大哥打了一巴掌也就是了,否则闹出事来两下都不好!”

“滑天下之大稽,文弱书生怎么了?文弱书生就能够肆意污蔑朝廷命官?这样说来,文弱书生就可以凌驾于律法之外,今儿我到头一遭儿听说世上还有这个道理!”随着说话声,马俊冷着脸,走下楼。

“我又没有信口开河,何谈污蔑?”那书生看着马俊,挺了挺脖子,很是不服气的说道。

马俊是秀才、举人、进士一路考过来的,身上自带几分清贵儒雅,当下看着那书生道:“敢问,你是刑部的,还是大理寺的,要不就是御史台的?既然不是信口开河,那有何为证?”

那书生青白了脸,应道:“学生是国子监的监生,清谈又不违法纪!”

“清谈不违法纪?曹大人是都转盐运使司运使,皇上钦点的从三品大员,岂容人随意污蔑?此风若长,何人敢入朝为官?单凭无知后天的清谈,鞠躬尽瘁的忠臣的官声就要蒙诟,公理何在,天道何在?看来是有人对朝廷心存不满,指责圣上是非不分、用人不当!说出的话,没有收回去的道理,眼下众人皆是明证,咱们还是顺天府里走一遭吧!”马俊朗声说道,嘴角含着一丝冷笑。曹家卖地遣奴之事,他是尽都知晓的,就连曹家亏空的缘故,官场上又有哪个不知?无非是掏空曹家的积蓄,补皇帝历年南巡的花费。

小满与魏家兄弟听马俊说得痛快,都忍不住拍手叫好。

那书生本就是喝了点酒后,对时世不满,从怀才不遇说到吏治腐败,才引出曹寅的话题。没想到,刚一说出口,就引来魏黑的巴掌。因仗着自己是监生身份,而魏黑几人都穿着布衣,像是百姓,又在同窗面前,就仍是强辩。待见楼上下来几位贵公子,具是气度不凡,心就虚了几分。听到马俊这番要送顺天府的话,更是吓得战战兢兢,牙齿都忍不住打起架来。

曹颙与宁春、永庆三个,是跟在马俊身后下楼的。听到那番“曹寅蛀虫论”,曹颙心中不仅仅是愤懑,还有说不出的悲凉。到曹家八年,除了感受长辈们的慈爱,他另外一个感受就是曹寅的勤勉。一年到头,根本没有几日闲暇。每年总有几次,曹寅会因过度劳累而病倒。这般敬业的臣子,被外人视之为佞臣?

曹家自打祖上从龙入关,至曹颙已经有五代,五代官宦之家,积攒的那点家财一朝散尽,还背负着沉重的债务,只是因曹寅的尽忠,为了皇家的脸面罢了。结果呢?落下个“不除不足以平民愤、不除不足以正法度”的名声。

想到这些,曹颙对康熙那所谓的明君也开始厌恶起来。

这位皇帝爷,是既要里子,又要面子,生性好大喜功,每隔两三年就带着皇妃阿哥浩浩荡荡的下江南,美名曰“视察河务”。又怕在史书上留下糜费国库之恶名,每每南巡都要提前下圣旨,一切从简。可是,帝王的颜面又是要的,哪里是说从简就能够简的呢?结果,国库账面上是省了,但是地方接驾的银子却半两也省不下,无非是由臣子们分摊了这部分费用。其中,曹家因接驾数次最多,负担最为沉重。

若是没有曹颙的转世,没有前几年的绸缪,曹家这个百年望族就会如后世所知的那样,生生的被这些债务拖垮。

“公子!”魏黑见曹颙沉重脸下楼,看不出喜怒来,有些担心:“犯不着与这种孬人置气!”

小满在旁,紧握着拳头:“大爷,不能够轻易饶了这小子去,要不那些人真当咱们曹家是软柿子,谁都能捏两下!”

那书生本被马俊的话吓住,但在同窗面前失了面子,终究心有不甘,听了魏黑与小满的话,才知道他们是曹家的家奴,眼下这个不吭声的少年就是曹家之人。虽然有几分胆怯,但仍是挺着脖子道:“曹家远在江南做官,家仆就敢在京城跋扈至此,我说的话到底是不是污蔑,由此可见一斑!”

那书生的几个同窗见了几位贵公子下楼,就已经有些后悔,圆滑点的已经跟马俊套话,想要脱干系。眼下,竟是曹家正主到了,更是惴惴不安,拉着那书生,不让他再说话。

曹颙上前两步,望着那书生,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气势。那书生的几个同窗,被他的眼神骇住,都不自觉的退到一边。

那书生吓得退后一步,面露惊慌,吱唔道:“你……你要做什么?我非布衣,身上带着功名的!”

曹颙仰起头,嘴角多了三分笑意。

那书生被笑得浑身发麻,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大耳刮子就已经狠狠的甩到他脸上。他身子像陀螺似的,转了个过儿,堆萎在地上,一张嘴从嘴里吐出几颗牙齿。

曹颙看了看自己微微泛红的手掌,拿出块帕子轻轻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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