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1 / 2)
眼看西魏据点的守军只面临两个选择,其一是负隅顽抗,最终被屠尽;其二是开门投降,然后为齐人攻破一个据点,便能被安置在后方关押。
杨忠不敢再耽搁,赶紧下令剩余据点的将士尽数弃守,撤回西城县。
身处后方的独孤信得知前线情况,也知道这件事怪不得杨忠,思虑再三,还是认为西城县城小难守,决定放弃魏兴郡。
于是传令杨忠搜罗魏兴粮草等物资,退回南郑,与其一同凭借南郑城池高深坚守,等待战机。
四月二十三日,西魏守军趁夜撤离魏兴郡,翌日,当斛律光抵达西城县城下的时候,四门大开,当地士族聚集在东门外,向齐军献城。
斛律光在控制城防之余,严格约束麾下将士,不许他们劫掠、屠戮百姓,他知道高澄的底线在哪。
高澄严禁麾下将士杀戮平民,既是道德观念约束,也是不愿给自己留下黑点。
胜负是常有之事,不以一时胜败论英雄,但是一旦干下屠城的勾当,那是无论如何也洗不白的。
斛律光入西城县后,分派军队接管魏兴郡其余各县。
自此汉中东三郡,即新城、上庸、魏兴,尽数归于北齐,当然了,新城、上庸二郡本就是北齐领土。
就在斛律光领军继续向汉中挺进的时候,一直观望北方战局的萧纶、萧绎终于联合发动叛乱。
四月二十九,邵陵郡王萧纶发布檄文,檄文内容中提及一桩成年旧案,便是昭明太子萧统之死。
当初萧统乘舟游池,采摘芙蓉时,因姬人晃荡,不慎落水受伤,患病而死。
本着谁受益,谁主使的原则,萧纶直指萧纲便是幕后主谋,至于证据,要是有证据还叫栽赃么,不过就是找个举事的借口而已。
他在檄文中痛骂萧纲杀兄,如今不许藩王入京吊孝,只怕父皇萧衍之死真有蹊跷,否则何至于心虚。
先杀兄,又弑父,萧纶大骂萧纲不孝不义。
据说萧纲看见这篇檄文,当场大喝无耻,四年前献上毒酒百坛,要杀兄弑父的究竟是谁,心里怎么就没点数,如今反过来把罪名栽到自己头上,着实无耻。
而萧绎的檄文言语便要缓和许多,但也改变不了他在江州举事的事实。
准备
在南朝造反,无论是荆州军阀,还是江州强藩,都有许多成功与失败的案例可供借鉴参考。
其成败根源,至关重要的一点是起事之后,便得立即出兵,顺江而下。
萧纶为了这场叛乱,早已谋划多时,在广发檄文,聚众起事的当天,便亲自领军往江州,欲与萧绎会师。
而萧纲也早有准备,他以老将羊侃接替萧正德,都督京师诸军事,除皇太子萧大器随他镇守建康外,又派次子寻阳郡王萧大心、第三子临川郡王萧大款、第四子南海郡王萧大临、第五子南郡王萧大连、第六子安陆郡王萧大春等成年子嗣共计十二人,分别镇守自己所控制的州郡。
危急关头,相较于外人,他更信任自己的儿子。
毕竟地方官员有可能向萧纶、萧绎献城投降,但膝下诸子,可不敢把自己性命寄托在叔父们的仁慈身上。
五月初八,萧纲在收到萧纶檄文的第一时间,即下诏,将萧纶、萧绎定为叛逆,革除其族籍,撤销二人官职,将建康城中二人质子尽数捕杀,其中就包括萧纶长子萧坚,以及萧绎长子萧方等、次子萧方诸。
都已经剑拔弩张了,哪还是顾及叔侄情分的时候。
江南大战一触即发,潜伏在江南的探子们纷纷将情报传回江北、蜀地、岭南。
别看高澄远在洛阳,不同于其余两方翻山越岭,沿途可谓是一马平川,反倒最先得知消息。
“恭喜陛下,贺喜陛下,他萧家兄弟相残,这是上天都要把江南赠予陛下。”
崔季舒的恭维让高澄心情舒畅,昨晚夜访瑶光寺的疲惫也被一扫而空。
散骑常侍祭酒陈元康询问道:
“陛下,如今萧氏兄弟已经撕破了脸,我等是否该做战前准备?”
“战前准备不是早就在做了么。”
高澄看向崔季舒笑道。
崔季舒于是为陈元康解惑:
“陛下以斛律光沿汉水进军,为其在新城调运大量辎重,实际远超西征所用,正是为将来南下做的准备。”
陈元康闻言恍然大悟:
“陛下深谋远虑,非臣所能及。”
其实以陈元康的智慧,又怎会不知高澄命斛律光走东三郡的意图,有此疑惑,不过是为了奉承而已。
这记马屁拍的高澄浑身舒坦,陈元康侍奉人的本事,估计也就崔季舒能与之并肩。
战前准备无外乎三项,召集兵马、征召民夫、以及准备粮草、牲畜、兵械。
京畿军团除假期以外,都在洛阳城外驻扎操演,无需再去召集。
至于民夫,可以一边南下,一边命各地州郡官员征召,也不耽误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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