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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节(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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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遍就行,抄不是目的,让你记住才是。”

宫嫔笑着笑着,眼眶渐渐地盈了一泡泪。

大抵女人天生就带着母性,不论年龄几何,不论有没有生育,但凡碰上爱别离的场面,眼里就得刺痛一番。

宫婢端着彩绸铜奁与鸳鸯食盒进进出出,忙得腰酸背痛,脚底板隐隐抽着筋。可抽空往殿里乜一圈,眼也泛起了红意。

贵人们哭,是有感而发。她们这些做小底的哭,就是不吉利,败坏气氛。于是只能揽过更多活儿,忙着忙着,就没心瞎想瞎哭了。

贤妃只是淪茶建盏,不迭安慰着:“一个个没做娘的,偏偏生了颗为娘的心。看看我这做亲娘的,泪半颗没流。你们啊,赶紧把泪擦擦,把妆补补。圣人与淑妃殿里都各自坐着几位宫嫔,到时一碰头,偏偏我殿里的宫嫔狼狈,那怎么行?”

拜祖宗,交代话,硬撑着把殿里的人都送走,她才弓起了腰,抑着声闷头哭。

生养生养,生不易,养更难。这份心酸,大抵只有当娘的才懂。

这约莫是国朝公主嫁得最风光的一次。

宝衢设仪伏、行幕、步障,短镫手执螺青华盖,引着公主所乘的云凤金铜檐子。天武官抬着一箱箱红绸嫁妆,队末是身披红罗销金长衫的宫嫔与骑马随行的宫婢女官。

百姓没看过这浩浩汤汤的大场面,簇拥在路边仰头张望。

那座金铜檐子四面垂着几层珠帘,遥遥窥见宽敞的檐子里坐着一个人,恍若一个精致的傀儡,孤零零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那是周国公主,官家最疼爱的女儿。

他们像观猴一样,好奇地张望。张望不到就低下了头,锣鼓升天里,心思各异。

浮云卿移开眼,卸下手里的团扇,只觉这座精致的檐子把她锁在了这里,锁得她不得不大口喘着气,才能活下去。

内东门外渐渐阗满了一群人。

敬亭颐把礼直官滔滔不绝的话当耳旁风,那双期盼的眸望着内东门的方向。

渐渐的,眼底那一个凝聚的黑点,变成一座华贵的檐子。

礼直官甩着拂子,抬声道:“吉时已到!新郎新娘移步开国伯府,行舅姑之礼!”

吹拉弹唱,好不热闹。

礼直官浅呵了个腰,“驸马,请您骑上马,随行檐子至开国伯府。行过舅姑之礼后,您需引着檐子,越暨公主府。”

昨日还生疏地称敬小官人,今日就换了称呼,亲昵地称作驸马。

尘埃落定后,众人暗地里嫌入赘有损颜面,脸皮上却仍挂着假意的笑,到处祝贺逢迎。

敬亭颐利落上马,勒紧缰绳,马啼磕擦擦地踏着,他的心也被颠得七上八下。

偶尔望向金铜檐子,珠帘掩映着一道娇小的身影,那颗七上八下的心忽地就平静下来。

开国伯府在金明池西,比公主府寒碜。大眼一望,就知道是不得势的贵胄,住着不排场的府邸。

开国伯成闵与妻王氏哪里经历过公主亲临的荣幸事。

美艳娇媚的公主,持着团扇,朝他们二位行礼,乖巧地叫了声家舅,家姑。

享过这待遇,到死都觉着光荣!

成闵与王氏一左一右地扶起浮云卿。

“敬……敬亭颐这孩子是我的外甥,倘使婚后对您有半点不好,您只管告诉我,我得抽了他的皮,扒了他的骨,狠狠教训他一番!”成闵两股颤颤,幞头压着的头发被汗渍湿,话音抖得不成样子。

王氏心底骂他没出息,脸上绽出了个笑,那笑纹深得能夹死几只蝇子。

她捧着浮云卿递来的茶,细细品了口,“您有什么需要,随时跟我们说。我们一定给您做到。”

浮云卿说舅姑说笑。

她没有舅姑,降了辈,给开国伯夫妇叫声舅姑,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全是过场。

开国伯夫妇庸俗市侩,竟能有一个敬亭颐这样好的外甥,当真是祖上积福!

浮云卿心头想着这对夫妇,这对夫妇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浮云卿。

送走乌压压一帮人,成闵与王氏皆吁了口长气。

成闵后怕道:“咱俩装得还行罢。你还别说,把命栓在人家裤腰上的日子就是过得忐忑得紧。”

“谁说不是呢。”王氏甩着帕,“咱们给姓敬的做了这出戏,那他应该能放过咱们了罢。”

成闵摇摇头说不知,“姓敬的心狠手辣,官家居然舍得把他最疼的女儿交付给这厮。要是官家知道姓敬的真面目,会不会一气之下把这厮杀了?到时咱们的日子,过得肯定比现在更好。”

王氏最烦他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揪着成闵的耳朵,嗔怒道:“你有没有点做墙头草三面派的自觉?咱们做过多少腌臜事,你当真不知?能苟活一日是一日,已是最好的结局。好好的日子不过,你还想作什么?”

言讫,揪着他的耳朵往内堂走。

王氏斥他:“我得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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