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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节(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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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澜对基普加各夫妇的野化项目非常了解,也认可这种循序渐进的规划,因此在适应好环境之后就迅速采取了行动,着手去帮助其他小象。

事实证明,这些小象也的确需要帮助。

搭建在野外的圈舍,陌生的投喂者,不熟悉的作息时间,东拼西凑的“家族成员”,口味奇特的食物……这些环境因素的改变让小象们步履维艰,而远处传来的象歌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过去它们从未听过如此密集的交流声,无法理解,无法回应,又无法躲避,简直就是声音世界的加强版恐怖谷效应。

下车第一天,营地里就发生了冲突事件。

两头小公象被无处不在的象歌吓得亡魂大冒,又因为看到了对方在圈舍里的“诡异行为”,由恐惧诱发的愤怒之情总算有了一个恰当的出口,当即隔着围栏打了起来,把木桩都撞断了好几根。

一周之后,它们开始跟其他同类一起进食。

安澜现在想想还能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是多么“美丽”,不过那两头小公象没能“战斗”多久——饥肠辘辘的莱娅一看到奶瓶就跑了过去,安澜习惯性地跟上去给自家小孩开道,并字面意义上地从两头正在纠缠的公象中间撞开了一条通道。

虽然是用年龄作弊得来的武力值,但也确确实实是武力值,从那以后,“同期生”们再和她接触时都带着点小动物本能般的瑟缩,脾气也都随之收敛,至少不会再在圈舍里横冲直撞。

莱娅的安全得到了保障,安澜因此有了更多时间去和其他小象进行交流,并从它们身上发现了一个共同的“弱点”——肢体接触。

人类在情绪激动时可以通过肢体接触得到安慰,大象其实也可以,这种接触可以是并排站着,可以是抚摸,可以是搭鼻子,可以是轻轻的踢踩,也可以是把象牙不带攻击性地放进对方的嘴里。

以上所有种类安澜都在卡拉象群里见过:阿梅利亚总是会用抚摸稳定幼崽的情绪,阿伦西亚更多地会用前肢踢踩,母亲阿达尼亚则很少做这种事,偶尔一次想去安抚侄女尼亚特,结果因为过于毛手毛脚,险些把象牙直接捅进人家的嘴里。

同期五头小象在自己出生的家族里时一定都受尽了宠爱,但在被捕捉、被转卖之后,它们能依靠的只有自己,顶多有个偶尔能见面的邻居——并不是每户人家都买得起也真的会买两头小象。

当安澜第一次对它们做出野象中相当常见的“社交动作”时,似乎是被唤醒了什么回忆,这些小象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卡顿”;当她在关系拉近后第一次对它们做安抚动作时,就连脾气最坏的小公象塔姆都沉默地接受了她的靠近。

于是这种安抚就变成了常态,特别是在合笼后。

安澜得到了与撸猫撸狗同样的乐趣,小象们得到了情绪得到抚慰的乐趣,工作人员们得到了近距离观赏非洲象幼崽贴贴的乐趣,基普加各夫妇得到了见证新家族漫漫建立的乐趣,唯一受到伤害的大概只有常驻瓦哈里的兽医——

因为临时动物园环境不佳,还因为接连经历了两次转运,六头小象身上多多少少都有点毛病,以前他只需要走进圈笼,再走出圈笼,现在却还多了一道程序,用工作人员的话来说,就像“拆开两根断电时正好肩并肩躺着的冰糕”。

可失恃小象毕竟是失恃小象,即使有了年纪不怎么像长辈的“临时长辈”的安抚,孤独感消退了不少,情绪也稳定了不少,总归还有爆发的时候。

再怎么适应人类世界的生活方式,再怎么习惯了栅栏、铁网、奶瓶和保育员的存在,那段鲜血淋漓的记忆也只是被掩埋了,并不是被遗忘了,它还刻在它们的脑海深处,时不时就会被触发,被拉扯,产生难以忍受的剧痛,导致应激反应。

对人类和小象来说,这种应激都是最危险的。

下车第三周,有雇员带来了一把短弓,来的时候脸色还特别难看,手里不断比划着,大概是在和同事说营地到附近小镇的路上不安全,竟然有盗猎者的武器被丢弃在路边的高草丛里。

当时没有发生任何问题,合并圈笼里的六头小象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安澜在检查莱娅的脚掌,塔姆和另外一头小公象阿拉法特在玩拔河,小母象阿丽耶和阿蒂拉则是站在水槽边上喝水。

从任何一个角度分析,安澜和工作人员都没可能想到玩拔河玩得正高兴的塔姆会把他拿着短弓的画面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一路记到了半天后轮到他过来喂食的时候,然后才骤然发难。

两岁大的公象沉得像头小牛,全力往前一冲,直接就把举着奶瓶的工作人员撞得朝栅栏倒去,差点就把他结结实实地顶在了栅栏上,还好当时圈舍里还站着其他五个工作人员,一看情况不妙,他们立刻采取行动,一边隔开小象,一边退向笼门,这才避免了某些悲剧的发生。

这件事要是发生在某些富豪家中,大约结局是饲养员被换掉,但是这件事发生在瓦哈里营地,在塔姆发狂后,工作人员并没有把它隔开,而是先轮流靠近栅栏,再更换自己的穿着,最后调取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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