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节(1 / 3)
惊变
卓清潭受到九晟山掌门安品晗的委托,负责千秋盛会上诸多赛场场地上的法阵核检。
阵法的核检,关系到届时参赛弟子们的安危,一丝一毫马虎不得。
卓清潭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为难,且不论她前世于仙法阵法上的见识如瀚海之深。单凭她这辈子做凡人时,便在阵法上造诣颇深。
过去“楌桪宫主”曾说她的心极静,也正因她的心思纯粹,静若幽水,所以才每每可以一眼堪破变化万千的法阵根本。
端虚宫的师弟师妹们时常觉得,看卓清潭师姐破阵极具观赏,颇有那么一种“任它千般变化,我自巍然不动”的自在逍遥。
但其实任何事情想来都是看旁人做起来容易,若是自己当真身处法阵之中,便知道一切并不简单。
卓清潭破阵时举手投足间的随心随意、云淡风轻,是无数个少时岁月里,她在掌籍堂典籍室中日日苦读所致;
亦是无数个夜深人静中,她日以继夜于窗前灯下、一坐就是几个时辰,以指代笔,在脑中一遍又一遍描绘天地气韵、模拟阵法真气流转的积累。
于仙姿天赋而言,她是天才。这是仙门百家中,任谁都不敢否认的事实。
但是,她却绝非是那种躺在自己的卓越天资之上,等着老天喂饭吃的骄子。
不过,像是这种逐一检验赛场上成千上万个阵法的安全性的枯燥之事,既需要吃透了阵法,又需要十足的耐心。
好在卓清潭的心静,并不觉得烦躁无味。
一个上午过去,她已经将千秋盛会初赛场地上的三百余个阵法,逐一查检试验了一遍。
正在此时,九晟山上的钟声响起,打断了她沉浸其间的思绪。
卓清潭怔怔抬起头来看向山顶钟鸣的方向,又看了看正当头顶的冬日里的日头。
然后,她这才转过头来,朝着不远处看台上正在躺椅上闭目养神的谢予辞道:
“居然已经晌午了,听这钟声想来是九晟山弟子们要午休放饭了。我们也回去歇歇,晚青他们应该在等我们回去吃饭了。”
她其实并不饿,但是自从谢予辞知道她接下了需要检验千秋盛会上千个法阵的任务后,就一直拉着脸不甚开心的模样,想来他应该已经呆得十分枯燥无趣了。
不过虽然如此,谢予辞近日一大早还是顶着冬日清晨的寒霜露水,准时等在了她房门外。
然后耷拉着一张清隽的脸,要陪她一道来九晟山的演武场。
在她再三劝说他先回去休息、不必陪她都无果后,卓清潭索性不再浪费口舌,便由着他在看台上补眠。
——反正谢予辞如今身负半数神力,并不畏惧凡间风雪,倒也不担心他会感染风寒。
高台上的谢予辞听到卓清潭的声音,这才懒洋洋的从躺椅上坐起身来。
他张开眼睛不满的看向山顶的方向,然后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最讨厌钟声。”
其实,当九晟山午休的钟响时,他就已经醒了。
兴许是过去的经历,让他对钟鸣声十分敏感。哪怕是睡得再沉,当一声远远传来的钟鸣亦会让他惊醒。
不过哪怕谢予辞那般讨厌钟声,他却从来不曾毁坏或打破任何一座钟。
钟鸣是劫,钟碎是命——这仿佛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深刻教训。
卓清潭知道他的意思,闻言也只是无奈的笑了笑。
“你睡糊涂了,这是九晟山放饭午休的声音。”
谢予辞挑了挑眉,略带了一丝不爽的小声道:“那也讨厌。那老头儿也真是的,亏得我之前还对他颇有几分好感。这么大早的折腾你起来做这等苦差事,我看他也不是什么好人。”
他口中的“老头儿”自然就是九晟山的掌门、安罗浮和安羽浓的父亲,安品晗了。
卓清潭拿他的口无遮拦没办法。
“不得无礼,安世叔是罗浮和羽浓的父亲,你与罗浮和羽浓如今是朋友,怎可如此称呼世叔,失了礼数。”
谢予辞却小声“哼”了一声,站起来抖了抖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谁跟他们是朋友了?一个蠢,一个傻。要我说,他们老子的精明,这两个小鬼头是半分都没有遗传到。”
说到这里,他若有所思的瞥了瞥卓清潭,然后喃喃道:“倒也未必真的是蠢笨,说不定在你身边长大的孩子,都会越长越‘傻’也未可知”
就比如他
上古时期那般洒脱聪明、潇洒不羁的他,在忘记前尘后被两名仙兵阴错阳差下送到了昔年还是往圣帝君太阴幽荧的卓清潭跟前养大。后来居然长成了“钧别”那般蠢笨如猪的样子?
谢予辞缓缓摇头卓清潭简直是有毒!
卓清潭却不知道他心底的腹诽,她白了他一眼。
“他们不是愚笨,只是心思过于单纯,心无城府罢了。”
她的容貌实在是生得太过犯规,哪怕是连白眼这种表情,在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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