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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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卞德钟说:“刘基赫没有妈妈了,要进泉边育幼院和我们吃住在一起了吗?他会怪你让他妈妈进了精神病院吗?”

“他才12岁,如果没有近亲,还是要接受社会福利机构养的,没有泉边育幼院,也会有河边育幼院、海边育幼院。”我不满地看向卞德钟,“我是你老大,我差点被他和他妈妈弄死了,你得向着我。他怪我?不应该我怪他吗?”

没有独自生存能力的孩子只能依靠成年人,没有办法反抗父母的权威。经常面无表情的刘基赫只是在用麻木隔绝一切,作为保护机制掩盖自己的恐惧——对暴虐的继父的恐惧、对被妈妈抛弃的恐惧、对死亡的恐惧。其中,被妈妈抛弃的恐惧盖过了对死亡的恐惧,所以严福顺让他陪自己去死,他就去死,担心失去,所以才用尽一切甚至生命去讨好。

无论是现在的哭泣、哀求,还是以后对我的怨恨,都是真正的情感外露。不管别人怎么想,我觉得是个好的开始。

徐文祖对加入探讨毫无兴趣,说:“能回去了吗?院里该吃晚饭了。”

这个人的麻木,比刘基赫更甚。

……

听说养猪场被刘屠夫家的远房亲戚接手了,刘基赫这个名义上的儿子只能拎包入住了离他家最近的泉边育幼院。

只过了一个星期,刘基赫面对我的时候,脸上就没有怨怼的情绪了。我猜大概是因为他在这家育幼院里关系称得上“良好”的,只有我们几个。

我问过他在初等学校有没有关系好的同学,他说有,我还没来得及问名字,他就把手指向了徐文祖几个。

我:“……”

由于想知道关于刘基赫更多的信息,我也在这一周里单独找他聊过天,即便最开始不乐意,在我祭出零食大法之后也渐渐屈服了。

因为常去,育幼院后山那块地方的地皮都被我们这群人磨下去一层。

他坐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边吃零食边和我讲述他们母子的经历。

能说出来,也是好的开始。

故事的最初当然是爸爸妈妈哥哥妹妹一家四口和和美美,直到有一天妹妹意外坠亡,悔恨、相对无言、无心劳作、互相指责就开始了。

刘基赫模仿他爸爸:“娶你回来就是图你老实顾家,女儿死了我也伤心,但是就不过日子了是吗?我们家很富裕吗?”

然后恢复自己的口吻,说:“妈妈本来就钻牛角尖,觉得自己是个失职的妈妈,一听他提起‘富裕’两个字,就疯了,某一天趁爸爸睡觉的时候用针扎破了他的双眼,把他杀了,对着他的尸体说,‘外面的人都在议论我们靠死女儿大赚了一笔保费,前些天我给你也投了保,以后就更富裕啦’。

“我亲眼看见她那么干的。”

这……童年阴影啊。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然后我就想,她会不会也那样对我?所以我跑了,但没跑远,躲在田里,看着她到处找我,嗓子都喊哑了,哭得特别厉害,我又回去了。”

意料之中。我看他吃完了鱼饼,又拿了根香蕉给他。

“家里连续两次出事,妈妈带着我搬家了,来到泉边育幼院做义工,入了教会,很是平静了一段日子。

“我听妈妈说,jd教有一点和其他教派相比很特殊,强调的是‘行善不能使人得救’,因为‘人是无力行善的’、没有人有能力行出‘上帝标准’的善。‘唯独’依靠着对jd的信仰而行的善事才能被称为善事,人才能从罪恶中活过来,获得能够做出真正善行的意志与力量——相信ysjd为信徒而死,为信徒担罪。她依靠这些活着,并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想方设法多给育幼院的孩子们吃的,看着他们狼吞虎咽就觉得满足。”

我“嗯”了一声,给他回应:“人类是很复杂的动物,一瞬间脑子里会闪现千百种想法。只要是人,人性的光明和阴暗就同时存在。”

刘基赫看了我一眼:“大概吧。她确实对我说过,她怀疑过自己,女儿死了,有了一大笔钱,她打心底真的没有感到开心吗?想领养徐文祖他们,真的不是为了以后可以故技重施得到更多的钱吗?

“后来,经邻居和教徒介绍,爸……继父和妈妈,别人口中的两个‘老实人’就结婚了,还让我改姓了刘。

“继父经常做噩梦,半夜掐妈妈的脖子,我听见动静去阻止,就会被惊醒的他暴打一顿,打完了他又后悔了,给我道歉,给我擦药,给我买吃的玩的,但是下一次他还会再打。

“后来他就不和妈妈睡一起了,反锁自己的卧室,应该还是想控制自己的情绪的。

“但是他不知道,他会梦游。妈妈受不了了,第一次拉着我烧炭,被他发现,救下来,那一次他差点把家都砸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他趁着妈妈去育幼院工作,绑了那5个孩子回来,藏猪圈里虐打。妈妈发现了,看他问题越来越严重,绝望了,又拉我一起烧炭,说这次还死不成,就杀了继父,找个地方重新开始……”

接下来的事我知道了。我的心情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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