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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音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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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有一架三角钢琴,定期调音,但一直蒙尘。从前聂彬在的时候,夏棠偶尔会搬条凳子坐在边上听他弹琴,他走之后就不再有了。

夏棠久违地听见他弹琴,聂彬笑着说自己手早就生了,在网上找到简谱,对谱弹了支简单的曲子。

在连五线谱都不知道认的夏棠耳朵里,能弹出流畅的调就是厉害。

聂彬坐在钢琴前,敞开西装外套,衬衫扣子解开三颗,手指按在琴键上,侧影像一道剪影。

夏棠小时候只觉得他会弹钢琴很厉害,现在才猛地发现,不仅厉害也很帅气。

她走了神,浮想在聂彬学生时代的文艺汇演里,穿着燕尾服在台上演奏钢琴的样子,一定能收获很多女生的暗恋之情。

陆霄也有过钢琴老师,还是个白胡子的外国老头。陆霄和他很不对付,夏棠经常能听见老头叽里咕噜地用带口音的英语跟他说上一大长串,听起来反正是不像夸赞,而陆霄则不耐烦地反驳回去,琴声总是断断续续,争吵的内容倒是越来越长。

总之就没听过他正经弹奏什么曲子。

聂彬弹了一小段克莱德曼版本的《梦中的婚礼》。夏棠很给面子地大为赞扬了一番,聂彬听她把一首简单的曲子夸得天花乱坠,不由笑了笑。

忽然他见到站在门厅那边的人,从钢琴边站起来,点头致意。

门那边的人当然是陆霄,他站在门边,身高腿长,额前的碎发散乱。

不知道靠在门口听了多久。

“刚来?”他问。

聂彬笑一下,手放在身边,有点儿局促:“是,刚到不久。”

陆霄也点一下头,漫步走进来,聂彬忙让开钢琴前的位置,自觉地站到房间一侧。

这是他父亲身为大宅管家的习惯。

夏棠也有点不安地跟着站起来,感觉到他身上的拘谨。

在陆霄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格外礼貌,格外得体,得体得让夏棠仿佛看见了那群黑西装的秘书们。

小心翼翼得就像面对雇主。

好像就是面对雇主。

果然,以后绝对不能继续给他打工。

聂彬下午没有留多久,没吃晚饭就又离开,但长辈们对他的赞美之词恐怕只要得持续到下周。

晚上夏棠主动去找陆霄示好。

主要是想借电脑,往p3里下些歌。

夏棠曾经是有过电脑的,换过两台。她的父母在吃穿用度上对她并不苛刻,他们收入尚可,且这份工作实在是非常便于攒钱,几乎不需要水电房租伙食的支出。

她的上一台电脑在几个月前进水死机,本来就是用过了几年的杂牌机,要修的话相当划不来。而要买好像又没必要,不如等到高考结束后。

这段时间里她只能忍痛过上没有电脑的生活。

陆霄正在接电话,他站在露台上,面对楼下,脸色很不好看。看表情,夏棠知道电话那头的人不是他的父亲,就是他的母亲。

电话那边的人正在说话,陆霄不耐烦地听,用眼神示意她需要什么自便,夏棠毫不客气地抱走了他的电脑就撤出去。

等她用完回来,电话早已挂断。陆霄坐在床尾,手机仍在一边,黑色屏幕静默无声,他抬头看着天花板,神情沉郁,像堆了太多乌云的阴天。

室内没有开灯,只借着从露台上透来的院子里的灯光,整张床是深黑与铅灰的色调,光线昏暗时就是一片暗色。

这间房有点儿太过于空旷,夏棠一直想,她要是住在这个房间,一定也会把东西丢得到处都是。

不然看着也太过寂寥,太过孤单了一点。

晚上睡觉都会做噩梦。

她轻手轻脚地进去把电脑放下,但还是被他叫住。

“夏棠。”坐在床上的人出声,低头,眼睛望过来。光线不佳,肤色模糊在暗色里,只剩鲜明的轮廓与专注的视线。

没办法,她走过去,在这家伙身边坐下,然后跟他一块陷入沉默。

她又不知道电话那头都说了些什么,还能怎么安慰。

比如说:“虽然你爸妈一年都不跟你见一面,但他们只是工作忙,其实还是爱你的。”或者“虽然你没有父爱和母爱,但你起码有钱,有钱就该知足了。”

听起来好像往人伤口上捅刀似的。

静了一会儿,她摸到口袋里的新p3,刚刚下的歌,崭新的,热腾腾的在里面,就像刚出炉的面包。于是问他说:“你听歌吗?”

她拿出p3插上耳机,把另一边耳机递给陆霄。原来的耳机坏了,新耳机线是她在从前学校附近杂货店里二十块钱买来的,质量和价格相当匹配。

陆霄默不作声接过,他们并肩坐在床上听起音乐,p3按照歌曲下载顺序开始播放,第一首是克莱德曼《梦中的婚礼》。钢琴曲轻盈的旋律透过廉价的设备振动耳膜。因为只有一边耳机,夏棠调高了音量,乐曲声伴随着偶尔出现的滋啦电流音。

“音质真差。”陆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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