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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11:我也不知道几点起床好(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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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仇恨水泥地。

不然不会如此迅疾砸下,穿透空气,破得风声猎疾。

成团鸢尾草紧贴一条水泥路,形成两栋建筑间犹如公路的唯一连接。

但这整个空间,或者说,“世界”的头顶,却是空白的。

一个女生沿水泥道,迎滂沱大雨急切奔跑,大风多次吹偏身姿,好像她也是那一株株纤细的宝蓝鸢尾。

正跑向教学楼,女生忽然望见,磅礴雨雾里,教学楼间相互连接的风雨廊上,站了一个人。几滴雨水很快融进她的眼眶。

来不及了,没时间停下来擦干净眼睛。她胡乱地摸了几下眼睑,奔跑的惯性,使得这个动作更像用手背和胳膊肘撞击眼睛。

风雨廊上的人,对一路跑过来的人像没看见般视若无睹,向室内走去。

女生眯了眯眼,还是分辨出了,那步伐并非趿拉又迟缓沉重的,而是迈着他寻常高傲的步伐。

——先前绷着的心,坠下。

双手抵膝,低曲身,雨水顺着裤脚而落,她面前是大堂门口的仪容镜。

那仪容镜的表面已经坏了,看起来更像是一整块好的电脑屏幕被打破,本该反射光线的镜子在这里并不遵循物理法则——在表面四分五裂后,掉下其中的几块。

仪容镜玻璃还是在的,只是表面几乎一片漆黑。

女孩子站起身,向右绕过去,她经过仪容镜边缘那没有漆黑的部分时,镜子倒映的,仍然是地面。

她绕到仪容镜后方的大堂正中,仰面看地图。

一切都荒谬又异诞,比如此刻建筑内部的结构。本该笔直的楼梯,那些平行的阶沿会有忽然错乱地弯曲,教室走廊可以看见教室平面的墙面往里或往外凹陷,加之室内无灯,人已经无法一眼看到走廊尽头。

雨势减弱,室内光线微弱,晦明已经算是好的情况,在走廊深处,直接黑糊糊一片。

——让人想起,那张仪容镜。

她在大堂正中的墙上看到楼层示意地图,图例显示,去往五楼的风雨廊唯一的路,就是刚刚右手边那晦暗的走廊。

她需要穿越这里,再沿着楼梯,上到五楼。

女生蹙眉,预感到会吸入室内的灰尘颗粒物,加重了这个皱眉的动作。她从衣服内兜——一件男装外套里,掏出了手电筒。

那手电筒更是奇妙,不是如今塑胶或一直有的手摇发电式的,而是老式手电筒。

铁皮外壳,头重,还好不是黄光灯泡。

发白的探照光线扫过这些地方,她也踩着极轻的脚步,周围只剩下猎猎风声和暴雨捶地声,屋檐雨水砸到单车钢棚上,又絮絮叨叨流下的声音。

既然讨厌黑,那么她应该往外边走。毕竟地图上到那个楼梯处,还有一个室外的接口。她也至多只是淋一淋雨水。

她试过——在没那么紧迫时,结果每次都发现,在室内那些越黑越不想去的地方,越能搜寻到一些能派上用场的物品,在一些疑似拆迁或地震造成的遗留废墟,一些垃圾堆里。偶尔她运气好时,也会在干净的地方,比如这次——在教室后方的铁皮柜、课桌里看到一些物品。她现在已经看到了一只电话,一个u盘,一个psp

电话的牌子要么是三星或lg,htc或黑莓,极其偶尔时,会有一台apple4

这些手机都有电,就像他们的主人上一秒还在此处一般。因为是按键机,只需按一个星号或井号键即可解锁。

即使这是一片奇怪的地方,管辖和治安权无人掌控,女生也无意自如地拿取这些并不归属她的东西。

也许她并不是道德那么高尚的人,但当某种现实虚构不断含混,细节不断无限逼近现实,她对这些自己最初认定是“完全虚构”的地方,开始有了一丝,谨慎的礼貌。

她在手机里而寻找任何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

先看一眼时间——现在是正午13:14分,再查阅通讯记录上的人名,最后使用手机的调频载波f接收无线电信号。

今天也一样。收不到任何无线电信号。

她好像在做一件根本没用的事情。

可是在她第一次来到这些的地方时,确实从一个老旧收音机里听到了沙沙的电台人声。

翻了这么多手机通讯录,也没连续出现好几个熟悉的同学的名字。

即便给一个和她认识的人重名的人打过去电话。她想这么开腔,“我是游鸿钰······”可是手机里的电信女声先说:“对不起,您正处于无信号区。”

昨天,游鸿钰偶然发现,有个地方是有信号的。

——那个人使用的手机。

极多时候,她讨厌这样的感觉——关乎一个庞大命题里的所有变数,都一一出现在他身上。他是边检口岸,是唯一的审查制度,她必须通过他才能过关。

游鸿钰低头将铁柜翻得呯呯嘭嘭,自言自语道,“换个人的话······也许我不会那么讨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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