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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78)(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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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他爷爷去世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暴雨早秋。

哪怕时隔十年, 樊成云都记得那天大雨。

乌云也像今天一般浓稠,雨滴也像今天一般狠厉。

他在候机室迟迟等不到登机,距离预定的起飞时间, 差不多半天过去。

等他回到国内, 已经是傍晚。

清泠湖竟然依然下着大雨。

樊成云和助理急匆匆的离开机场,到达大厅却清晰站着一道人影。

樊叔。

那年也就二十一岁的宁雪絮,拿着伞,站在机场冷得发颤。

小絮,你怎么在这儿?怎么不陪着你师父?

他离开清泠湖的时候, 林望归断断续续在咳嗽。

老毛病了,一到秋冬雨雪,林望归一身发痛,喉咙肺脏发痒。

如果不是他犯病, 他们本该一起去法国。

宁雪絮没回, 苍白着一张脸。

樊成云急得很, 他在法国见了一把琵琶,雕花木兰栩栩如生, 答应了对方过段时间带人来看, 给他留着。

他这次回来, 正是想好好盯着林望归养好身体,去法国、去德国,去意大利。

万一、万一

樊成云登上车辆,宁雪絮伸出手, 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她跟助理换了位置, 她坐在了樊成云旁边。

车子在暴雨中行驶, 嗡嗡声响与雷鸣盖过了她瑟瑟发抖的牙根轻颤。

樊成云拍了拍她, 出了什么事?

师父师父

宁雪絮尚且年轻, 红着一双眼睛,他昨晚走了。

她声如蚊蚋,樊成云如遭雷劈!

林望归是他的挚友,是他的斫琴师,更是他的引路人。

如果不是这位斫琴师,三十年如一日的寻找遗音雅社的乐器,樊成云这个沈聆的重外甥,再怎么痴迷古琴,也不会走上这条寻找乐器的路。

可他走了,樊成云的脑海一片空白。

那该怎么办?

车行一路顶着暴雨雷鸣,到了樊林附近雨势却渐渐弱了下来。

宁雪絮低声说着林望归的遗言。

师父说,贝卢最近又在打听您的消息,再等一年两年,就能去意大利了。

美国那边传回来消息,说希声有件甬钟在一个小提琴家的手上,看您认不认识美国有名的音乐人,方便给他们牵桥搭线。

师父还说,日本的

樊叔!

宁雪絮见到樊成云打开车门,车都还没停稳,就固执的跑进樊林。

他无心去听那些林望归的重要事情,他只想知道这个老头子又在开玩笑。

然而,樊林安静清幽,连绵绵细雨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都显得突兀。

没有了林望归恼人的咳嗽声,也没有他刺耳的锯木声,更没有他调音校音的单调响动。

雨水淋湿的庭院,和摆放着棺木的灵堂。

樊大师。

樊先生。

林望归的朋友、亲属,熙熙攘攘站满了宽阔的厅堂。

彩色的照片摆放在棺木尽头,供奉着香火、铁盆,等人祭拜。

望归?

樊成云不敢信,他直愣愣的盯着笑容温柔的照片,绕开了祭拜的摆台。

那些陌生的、熟悉的亲属朋友,见他走到合紧的棺木前,伸手要掀开上面那层厚厚的棺椁!

成云!

樊老师,您别激动,我们来,我们来!

他已经记得不清,是谁拦着他,又是谁在劝说他。

他只记得,漆黑厚重的棺材板慢慢移开,里面确实是他认识了二十年的挚友。

二十年,又十年。

三十年了。

我第一次见小应的爷爷,到现在已经三十年了。

樊成云站在雨势渐小的长廊,指了指雨打芭蕉叶的庭院。

他说:我是为他爷爷守灵的时候,才第一次见到小应。

年余五十的古琴大师,慢慢到了斫琴师林望归去世的年龄。

却始终无法忘记陪伴挚友的最后一晚。

他视线慈祥的看向厉劲秋,说道:那也是我第一次见到秋思。那张十弦琴是小应爷爷去世前最后的作品,也是他爷爷唯一为他而斫制的古琴。

厉劲秋知道,秋思是钟应挚爱的十弦琴。

浅棕木色,霜漆清淡,远远端详,像是一块普通的木头,拉上了十根弦。

算不上优美。

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出声问道:当时秋思是不是没能做完?

或许是没有上漆,或许是没上弦,厉劲秋不懂古琴的斫制步骤,但他始终觉得秋思奇怪的地方,仿佛得到了解答。

那是林望归逝世时的遗作。

它确实还没有完成。

十年前的樊成云脾气不好,还很固执。

特别是在确定林望归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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