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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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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阳莞尔,心里所有阴霾刹那间一扫而空了,她笑道:“是,小机灵鬼。”

过得几日,赵佑泽终于艰难地抄写好了剩下的经文,他整理好了纸,带着原经书一起,到了嘉善的院子里去,向她交差。

“我都抄完了,阿姐。”赵佑泽将手上那一摞白纸给嘉善,他的字写得很工整,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身有残缺的孩子写的。

嘉善翻了几页看以后,忍不住地伸手去帮赵佑泽将鼻尖上的汗拭去了,她温柔道:“元康是好孩子。”

赵佑泽则自己爬上椅凳坐好,他挨着嘉善道:“阿姐,你闻。我昨晚用的是表哥给我的头油,好闻吗?”

赵佑泽这么一提,嘉善这才察觉出他发上确实有股与之前不一般的味道。以为是小孩子图新鲜,嘉善心里没怎么在意,只是道:“是和原先有些不同。”

她望向他:“元康很喜欢?”

赵佑泽抓抓脸:“还好。”

他停顿片刻,含笑说:“其实,我是帮表哥问的。”

嘉善不解,她看了赵佑泽一眼:“这话倒奇怪了。”

赵佑泽的睫毛又黑又长,他生得白,每当眨眼的时候,那被衬得极明显的睫毛就像一把小扇子。

他低下头,沉思了一会儿,小大人似的开口道:“阿姐,我有件事和你说,你好好考虑一下。”

若是在以前听到这话,嘉善多半会不以为意,可如今,她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赵佑泽一番。

她低声问:“什么?”

“表哥和展指挥使,都喜欢阿姐。”赵佑泽抬首,他不紧不慢地说。

嘉善面上的神情霎时变得十分精彩,她杏目微睁,转过身来仔细看着赵佑泽。

她嘴唇轻轻张了张,颤声道:“什么?”

赵佑泽径自说:“徐大人教过我一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士为知己者死。’”

他捧着下巴,语气诚恳道,“可我觉得,这话太片面了,男人难道不是这样吗?”

“我们在长春观待了尚不足一个月,表哥来过三次。”赵佑泽伸出了三根手指,他冲嘉善笑说:“三次,我都在表哥发上,闻到了新鲜头油的味道。”

也就是说,裴元棠每次来之前,都曾好好拾掇了自己一番。

赵佑泽道:“而且,表哥给阿姐的那封信,也很可疑呢。”

裴元棠几天前来的时候,不仅人到了,还亲自写了一封很厚的信。信上洋洋洒洒地列举了,章和帝替嘉善挑的所有备选夫婿的名单。

不仅如此,名单后头,额外名列了他们所有人,每个人的缺点。

是的,只有缺点,无一优点。

嘉善现在已经知道了齐乐候家的公子平日里爱去找小倌,长乐伯的公子爱吹牛,写文章还喜欢找人捉笔,英国公家的世子爱收集美人……裴元棠特地在后头备注了,此人以后纳妾可能性极大。

反正就差明着说,这些人都是菜鸡了。

不用赵佑泽说,嘉善也明白这封信奇葩之处太多,她不过是没预料到,赵佑泽会如此细心。

自从那天与裴元棠谈过以后,嘉善心里多少存了疑,忽然被赵佑泽说破,她虽有惊愕,倒不至于太讶异。

可是,展岳。

展岳又是怎么回事儿……

“那展大人呢?”嘉善目光复杂地看着赵佑泽。

赵佑泽道:“我歇在姑姑院子的那天夜里,听到了她和展大人的谈话,他们以为我睡了。”

“展大人他说——”赵佑泽的声音慢慢放低。

嘉善扬眉,紧紧盯着他:“说什么?”

赵佑泽声音清冽,他一板一眼道:“说对阿姐。”

,多重的四个字啊。

嘉善的脸色几变,最后才逐渐镇静了下来,声音却仍有着自己想不到的发哑。

她轻声问:“还说了些什么?”

“还有簪子。”赵佑泽说,“阿姐那天去见姑姑,戴了个新的簪子吧。那是展大人的外祖母,留给孙媳的。”

嘉善下意识觉得摸过那簪子的指腹开始发烫。

她从来没有想过,从来没有想过展岳会……

嘉善的嘴里仿佛堵了一喉咙的话,她脸色绯红。

上辈子,嘉善也不是没有见过冯氏。冯氏是女子,同样爱穿绫罗绸缎,爱戴珠宝金钗,可她从未见过冯氏头上出现过这只簪子,这才一时大意了。

展岳,这是蓄谋已久,还是临时起意?

嘉善想到之前的展岳,他说他心里住了一个姑娘,说她知道了他喜欢的姑娘是谁后,大概会后悔……想到上一世两人相逢在东直门前,他将父皇的遗言说给她听,还让她日后多保重。

是从那时候就开始的吗?

嘉善的神经紧绷了一下,她不敢往后深想了,怕翻出一些存在脑海里的,更细枝末节的东西来。

这世上,大概本就没什么心思可以藏一辈子。

她从前不懂,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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