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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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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没有动的那只手则仍紧紧抓握着腰侧的枪匣。

欢呼声一路持续到佐藤文出了镇,骑着马从镇口的牌坊底下过。

枪声也就在这时接替了欢呼。

“砰——”

队伍末的日本兵还没出镇,前方队伍却突然乱了起来,一道枪响激起了数十道,烈马的嘶鸣,日本兵的怒骂……连绵的枪声让两边夹道的群众最先开始了溃逃。

花季青卧在医馆门边上没有动,枪响后的片刻他望见了镇口边的酒楼顶上从后门边跳下的那道黑色的身影。

他紧紧的盯着那道身影跳入了人群中,最终被拥挤的人群所淹没。

自此花季青悬着的心终于落了肚,他从医馆的门边上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今天他脸上没上妆也没穿戏袍,他走在人群中像这人群中的每一个人,但每一个人都不认识他。

他拉起了一旁蹲着的三狗儿,三狗儿仰头看着他。

花季青和他说了一句这几年来第一句正经话。

“走吧。”

三狗儿蹲在那看着溃逃的人群还有点懵,但出于对疯戏子的信任他还是顺从的和花季青走了。

花季青拉着三狗儿钻进了溃逃的人群里,一路穿街过巷回到了他的那条破船边。

而就在他们刚回来的片刻后,一个拉着稻草的老大爷吸着旱烟摇摇晃晃的架着牛车从大路上行了过来,他停了车谢琼忽的从稻草堆里钻了出来,他换了一身白褂子,满头都是沾染的稻草沫子。

老大爷打了声唿哨,一旁的树梢上忽然飞出了一只鸽子。老大爷在车架上磕了磕手上的烟斗,望着钻出的谢琼笑眯了眼。

“好好走,好好过,一路平安啊~”

说着他轮着手中鞭子在半空中“啪”的甩了一声,拉车的老黄牛听见这鞭声迈动了脚步。

“一路平安,大吉大利啊~”

老大爷架着牛车转过了身,唱曲似的喊了这一声。

这一声陡然惊起了林旁的飞鸟,一时间天空上扑棱棱的都是鸟飞起的声音。

谢琼在老大爷的鞭声中转过了身,看向了站在船边的花季青。

飞鸟掠起的光影在他的眉目间划过,花季青愣愣的看着他,谢琼眼底是磊落的光,而在那些光里只站了一个花季青。

花麒遇上李“丘八”那天是个春日。

那时他二十出头却算得上花家班里的顶梁柱了,花老班主日渐老了,人一老虽说底子还在但身子也日渐跟不上了。

那时候花季青还是个在后院甩着水袖的小屁孩,但花麒却已经是带着戏班子到处赶场子的半个班主了。

二十出头的小伙嘴上的胡茬子刚刚浅浅的冒出一茬,支棱着身板凭着一腔好嗓子硬是在战火纷飞里撑起了这个戏班子。

那时候北边刚打了仗,日本人炸开了卢沟桥全国上下人心惶惶的,当年的旅顺尸山血海的模样老人们可还记得呢。

那年战火刚起,奉天城的周边里虽然年景乱但该过的日子人们也还得过,那年奉天城周边请着戏班子唱戏的人家不少,倭灾加匪患年景比往年也更乱了。

花麒顾忌着他爹年纪大了,一般逢见有人家来请戏班子他都不让花老班主去,扛着家伙什只和他爹对骂,说他爹年纪大了就别去遭人家嫌,败了花家班名声。

花麒素来都是不肯好好说话的,这一顿话说出来差点遭花老班主给打出去,还是花家班一众人拦着花麒才免于一场皮肉之苦。

不过挨花麒这么一挤兑,那年花老班主也确实放了些手,一年里多半时间都是花麒带着戏班子去赶场的。

花麒遇见李“丘八”的那次也正是在一段赶场子的途中。

那次开了春,奉天城北河镇里的一个财主的娘过了八十大寿递了帖子请花家班的人去唱戏,那次是花麒带的队。

戏班子的人清晨出发的,那时候春刚暖泥土地里腾的都是热气,昨夜里刚下了不小的雨拉着家伙什的马车轮一边走一边绞着泥,戏班子走的慢半天才出城几里路。

快日暮的时候才行到一半的路,但还好花麒带队出来的早,离着那财主娘的八十大寿还有几天。

原本花麒是准备带着戏班的人找个地安营扎寨熬过一夜的,但老人常说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还是有点道理的。

花麒没在这江湖上混上几年,还不知匪患的厉害,荒郊野地的山谷边上就敢安营扎寨了。

结果拉着物什的车马刚停稳,山谷边的山林里就冲出了一群土匪,一个两个都扛着一把雪亮的大刀,更有的还提着把枪。

为首的刀疤脸长得凶神恶煞的,瞪着一双眼珠子像是要活吃人。

戏班子有胆小的当场就被吓软了脚,只剩一些武生们还撑着抽出了唱戏的刀枪与这些山匪对持着,但他们盯着土匪头子手里那把枪心里也还是泛起了嘀咕。

刀疤脸的土匪头子肆无忌惮的打量着戏班子里的姑娘们,他压根没去看以花麒为首的一众武生,像是眼前的这戏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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