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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节(2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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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根本不重要。他们看重的,从来都不是公义,而施行公义是否能给他带来好处。如果以往的公义不能有利于他,他不会践行,反而会再创一种论点来改变公义。您家的事,也是如此。”

戴珊如遭重击:“老夫不明白,如果让老夫蒙冤受屈,让士大夫寒心,又能给皇上带来什么好处?!”

月池道:“谁说您会蒙冤受屈,我可以向您保证,皇上一定会找出并严惩凶手,但是那个凶手一定不会是定国公或者其他勋贵。您明白我的意思吗?在边军和京军交换期间,皇上不会动摇军队的稳定,在两军交换之后,皇上也需要勋贵来统摄各营,以形成文武制衡之局。”

戴珊一时之间仿佛老了几十岁,他脱口想叫一句苍天啊,可话到嘴边却又想起了月池适才所说的皇天有眼,不由老泪纵横,他喃喃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皇天不是无眼,而是有私。多谢你们,多谢你们来让我这个瞎眼固执的老东西认清现实……”

他胸中的一腔意气正在逐渐散开,他低垂下头,就像干瘪的老树。月池见状也不由生出怜悯之情:“您先不必灰心。认清现实,才能改变现实。”

谢丕脱口而出:“这还能怎么变,总不能不要文武制衡吧?”

月池赞许地看了他一眼:“武当然是必要的,可皇上只是要武官势力,却不是一定要现在这些人。”就像猴子相斗一样,是红队赢,还是蓝队赢,又有什么关系,只要是他的猴,就够了。

月池继续道:“说来这些纨绔子弟,成日为非作歹,又能为皇朝的军队起到什么助力,为什么不让那些一心报国的平民子弟出头呢?有了新的,旧的就成了阻碍,成了需剪除的东西。到了那时,即便无数人反对,皇上也一定会为您家平冤昭雪的。您明白我的意思吗?”

戴珊和谢丕同时瞠目结舌地看着她,半晌戴珊才道:“可是许多平民武将,大字不识,才智平庸……皇上未必会用。”

月池失笑:“我适才告诉您,比起义或不义,帝王更看重的是利或不利。我现在再告诉您一条,相较利或不利,帝王更看重的是信或不信。勋贵根基深厚,又几家同气连枝。比起他们,当然是平民武将,皇上用起来才会放心。不要说只是才智平庸了,只要有一二分可造就之处,皇上都会耗费人力物力,让他们山鸡变凤凰。”

时春在门口等得百无聊赖,李越今儿突然把她叫来,说让她替他把风,防止东厂人士窃听。她一口就答应了,在李家住了这么些日子,自觉也该为这个家做些什么。可她没想到,在这里一等居然就等了一上午。他们到底在屋里说什么能说这么久,她嘀咕间,正房的大门终于打开,她看到身披外袍,有气无力的戴珊居然亲自把李越和谢丕送了出来。戴珊拍了拍李越的肩膀道:“后生可畏,非虚言也。您年纪轻轻,可看人看事,却高出老朽太多了。”

李越谦和道:“您是端方的儒家君子,这些小道本来就不入您的眼。”

戴珊道:“这不是小道,而是机变。在官场之中,这份才智才是最难的。只是,老朽勉强为您的前辈,还是有一言相告。”

李越越发恭敬:“您请说,小子洗耳恭听。”

戴珊气喘吁吁道:“您为天子所信,也能为天子谋利,这二者就足以让您飞黄腾达。但是作为圣人的门徒,切记不要忘记此刻的初心,不要为功名利禄遮蔽双眼,须引他向善,须要为天下人为求义。这才是一个官员应该做得事。”

李越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深深地弯下腰:“谨受教。”

他们三人一同出了戴家的门,漫步在北京的胡同里,谢丕忽然道:“其实我以前一直对你不服气。”

月池一笑:“为何?”

谢丕笑道:“家父是内阁大学士,我是他最得意的儿子,自幼手不释卷,未尝有一日懈怠,只为习得文武艺,售予帝王家。可皇上却对我平平淡淡,反而倚重你。你的才学并不如我,所以我一直料想,他就是看你生得好。”

月池大笑:“可现在你该明白了,正因你的父亲是内阁大学士,所以皇上才会对你平平淡淡。而我却出身贫寒,如水中浮萍一般只能依附皇权,所以皇上才会对我加以重用。”

谢丕点点头:“这只是一个原因,我到今日才明白,天下贫寒之士那么多,皇上却独独看重你,必是发觉你的过人之处。我不过是略长于舞文弄墨,可是你却有宰辅之才。”

月池一惊:“以中兄谬赞了,我从未敢如此想过。”

谢丕笑道:“可是皇上和我们这样的人,只怕都这样想过。如蒙李兄不弃,某愿与李兄义结金兰,一同辅弼圣上。”

月池忙道:“认您为兄,我自然是荣幸之至,只是你我只能私下结义,明面上却不能太过亲近。”

谢丕道:“我明白。”

两人立刻偷偷找了一条路,让时春帮他们注意四周,他们跪在地上就开始对天结拜。时春委实不知事情是如何发展到这个地步,只听谢丕对着李越和她道:“贤弟有礼,弟妹有礼。”

月池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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