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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3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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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

“那跟你来的三个人呢?”

“都是以前的老部下,带着他们,出兖州方便。”

“他们为什么得死?”刘基耿耿于怀。

“到地方之后把他们除掉,就断了根,北方没人能找到我,我也回不去北方。”王祐说。过了一会儿,又说:“其实那日你忽然说寄信,把我动摇了,我给的信息有暗语,意思是‘快撤’。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没跑。”

“所以你知道他们后来的结局。”

“我看见了。那天夜里我翻来倒去不太正常,最后决定溜出去,看看他们跑没跑。到的时候,已经满屋子血腥,杀他们的人刚走。我想那些人肯定要去接我走,可两条腿钉在地上,一时间就是不想动。没想到,后脑突然挨了一记,眼前一黑,就被人绑了去。等我进了屯堡,又看到内城的土墙、庙殿、山丘,才明白:原来占着陵墓的不是太史慈,而是他们这群山贼。”

“你的意思是,上缭壁的人抢在太史之前把你抢走了?”

王祐讪讪笑着,说:“我也觉得不对劲,但后来也琢磨出来了——就是闹掰了呗。找我的全过程都是太史慈干的,可墓在这儿,这些山越干脆过河拆桥,把我抢过来,大门一关,太史慈本来就不敢声张,这下只能吃哑巴亏。哎呀,刘公子,还记得你给我说的‘大英雄’吗?看来也不管用啊!”

王祐一番话,像卡了半天的子母奁终于对上,环环相扣,整件事在刘基眼里露出严丝合缝的真容。他之前已经知道,龚瑛从太史慈加入孙策时开始,就已经成为一条埋在山越里的暗线,可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两边看起来反目成仇?现在看来,核心就在于这个墓——他们双方在早期一定是合作进行摸金这件事,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两人发生了冲突,明争暗斗,龚瑛把王祐抢了过去,太史慈用烧船的方式还击,导致一批军民妻离子散,现在这座上缭壁里还到处竖着白幡。

刘基明白,上缭壁的人可能多多少少都知道太史慈和他们的合作关系……可正因为曾经建立过情谊,后来却遭到背叛,这样的怨怼甚至比一开始就是仇人的愤怒还要强烈。

这是不是因为这座陵园而流的第一次血?

恐怕不是。

从争战时双方的情绪看来,这里旧恨叠着新仇,甚至夹杂南人和北人、土著和官兵、败寇和成王之间的多重纠葛。这些恩怨一旦被触发,必将引爆更大的洪流,甚至超出太史慈和龚瑛的掌控范围,在江东的满目疮痍上再一次撕开伤疤。

这里还有一个更大的未知数,就是吕蒙——从一开始的金饼出发,他到底知道了多少东西?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说白了,不论太史慈和龚瑛各自想法如何,这整件盗墓之事,显然都瞒着孙家。这才是更巨大的斗争。孙权刚刚继位,江东骚动不安,一批金银财宝完全足以撼动权力平衡。吕蒙担心的东西依然成立,唯一不同的,只是对象从曹操,变成了太史慈!

种种念头一涌而出,忽明忽灭,刘基还在思索,王祐却问他:“所以呢,公子你了解完前因后果,又要怎么做?我啊,想着你可能会顺藤摸瓜找过来,却猜不到你接下来会怎么做。你自己,也懵了吧?”

刘基一怔,像突然被一壶冷水浇头。是啊,最早的时候要帮吕蒙查案,后来又想见太史子义,现在两件事并成一件事,水落石出——金饼是盗墓来的,盗墓的人是太史和龚瑛,甚至连墓都找到了。剩下的,无非要看他将不将这个结果告诉吕蒙。但无论说或者不说,后面的事情,都已经超出一名布衣所应该关心的范畴。

甚至仔细想想,那天吕蒙指点他乱跑,吕典又帮他逃脱,这俩人就在太史军营里,还不知道后来是什么状况。说不定,连他们自己都已经身陷囹圄?

这金饼明器什么的,早已经不重要了?

王祐见他一时失了神,也不催促,自顾自说:“我呢,跟谁盗墓都是盗,只要条件给足,都没问题。可毕竟还是想抱着大树啊,谁知道这山贼行不行?所以故意拖了一下时间,开点随葬坑,挖点盲洞,这才被关进墓穴里。这两天没人来问,我摸摸泥土就知道,外头下雨呢。但我想,拖不了多久,宗帅就得逼我去捅那大家伙了。”

他又咂吧两下嘴,手心里捏着那只铜山羊,伸手拍拍刘基肩膀:“我看你对古物也有兴趣,要不我们一起去把它开了?我和阴曹地府打了一辈子交道,这地儿,绝对神了。其实呢,我也缺个助手。本以为他们这儿,总有人能打打下手吧,结果没有,全死逑了。这墓里有毒气,他们不知道,多业余啊?总之,也看你吧,你想继续当官的,那是另一回事;如果想当平民,那和我一起淘点宝贝出去,也能一辈子衣食无忧。”

他嘴上说着,手指翻飞,除了一只铜山羊外,还变戏法似的夹出好几枚小东西:透明琉璃珠、三色缟玛瑙珠、甚至还有一块熊型玉石嵌饰……可以看出来他此前一直藏巧于拙,手上功夫一点也没露出来过;也能看出来他是真想和刘基合作一把。

其实王祐也说不清对刘基是什么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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