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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相生变(1 /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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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六家的雅苑里,依旧静谧清幽,只是今日水榭里没了美人弹琴,显得有几分寥落。窗下一株芍药正怒放,粉白的花朵上带着还未消散的晶莹露珠。

李崇情不自禁伸手碰了碰那娇嫩的花瓣,水珠低落,打湿了他的指间。

厢房的门拉开,李崇猛地回过身去,脱口道:“阿萱?”

一个高瘦的男子站在门口,面带讥讽笑意,道:“让郡王失望了。佳人失约,在下来陪郡王喝酒可好?”

李崇嗤笑一声,抱着手站起来,道:“韦亨,你小子脸皮越发厚了。我一掷千金来此,要的是倚红偎翠、浓香软语。若要寻几个粗汉一同吃酒耍乐,我早就去千牛卫营地了。”

“罪过,罪过!”韦亨半真半假地赔笑,道,“今日在下买单,定保证让郡王玩得痛快。”

“少废话了。”李崇不耐烦,“萱娘在何处?”

“哪个萱娘?”韦亨装不知。

李崇冷笑,“那我换个说法。杨六家的萍娘,人在何处?可还活着。”

“当然,当然!”韦亨嬉笑,“萍娘这等绝色美人,在下也舍不得伤她分毫。不过是听闻萍娘擅长琵琶,请她去府中教教我那群愚笨的乐伎罢了。过一、两日,在下必然将她送回,保证一根汗毛都不少。”

李崇目光阴森地盯着韦亨,道:“她不过是个故人。若想用她威胁我,大可不必了。”

“郡王说笑。”韦亨嘻嘻道,“确实是在下仰慕萍娘才华……”

李崇打断他的话,“有事直说,说完就滚吧!”

韦亨依旧嬉皮笑脸,道:“郡王定也听说北地战事顺利,捷报在望。”

李崇哼了哼,“听闻你那兄长亲自率兵,勇猛杀敌,倒是比你老子和你这弟弟有个正经人样。”

“我大兄是世子,自当做表率。我做弟弟,自愧不如。”韦亨笑眯眯,道,“在下还听闻一个消息,说是有人声称手里有我父亲高安郡王私通瓦茨、卖国求荣的罪证。郡王可知道?”

李崇趺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酒杯,讥笑道:“我一不管刑部,二不管大理寺,你找我说这事做什么?”

韦亨提着酒壶给他倒酒,道:“如今谣言纷乱,郡王听过一笑即可。若是较了真,可就有些不好办了。”

“有何不好办?”李崇端着酒并不喝,只冷眼看他。

韦亨嘿嘿笑道:“若把谣言当真,可要给无辜的人凭添许多烦恼。对了,郡王可是知道和亲瓦茨的宜国公主吧?”

李崇猛地握紧了酒杯,抿唇不语。

韦亨道:“在下这里也听闻一个流言,说宜国公主改嫁了当今的瓦茨可汗后,煽动可汗挥兵南下,攻占北地。”

“是么?”李崇淡淡道,杯中的酒微微泛起细碎的波纹,“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能干涉朝政。这不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韦亨拍手道:“我也这么说!可是听北地传来的流言,说得像模像样。甚至还说……”

“说什么?”

“说宜国公主当年勾搭了还是北院大王的可汗,毒死了丈夫,这才改嫁……”

“韦亨,”年轻的郡王语调阴沉且尖锐,好似暴雨来临前的阴云雷电,“宜国公主是圣上亲封的和亲公主,尊贵显荣,怎能由你污蔑?”

“家父也是圣上亲封的郡王,我姑母还是大周皇后,一般尊贵显荣。我们又怎能容段家污蔑?”

“公主之事口说无凭。而你韦父亲做的好事,却是有目共睹。就算瞒,又能瞒到何时?”

韦亨嗤笑,从怀里抽出一张书信,丢到李崇面前,“郡王可还记得宜国公主的笔记?在下记得您同她可是知交,过从甚密,就连她这远房堂姐萱娘你都认得。她的字迹,不该忘了那么快才是。”

李崇捡起书信,展开来。只看了几行,他的脸色就已经大变,先是苍白,虽后变得铁青。

李崇深吸了一口气,将书信揉做一团,丢开道:“仿得倒是像个样子。可惜假的始终做不了真。你们就这点本事?”

韦亨吃酒,也不理那团纸,呵呵笑道:“郡王不认得宜国公主的字不打紧,她父兄姊妹认得就行。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她能如何赖账?若是连瓦茨可汗都亲口指控她,你说她还如何自处?”

李崇坐着一动不动,面上甚至还带着浅浅笑意,仿佛韦亨说的不过是个无关的流言蜚语。他一贯是个风流潇洒的富贵郡王,众人都道他爽朗和气,不拘小节。即便是在他被威胁之际,他也不会允许自己有半分失态。

“韦亨,连瓦茨可汗都听你韦家指派,你还教人怎么不相信你父亲和他勾结?”

“这自有我父亲操心。郡王只需要想想宜国公主的处境就是。”韦亨又吃了口酒,道,“这场仗打下去,胜负可望。这宜国公主没准还要再做一次寡妇。若是瓦茨新可汗俯首称臣,你说圣上会不会让宜国公主再嫁一次?”

“韦亨!”语气里已有明显的警告。

韦亨见好就收,道:“郡王可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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