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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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逢霜?

他心跳很快,先前要逃离的念头被抛到九霄云外,他不受控制地走进,伸出手挑开一线帐幔。

寒光一闪,盈朝横在他身前,大有他再进半步就会血溅当场的架势。

“出去!”

是逢霜的声音,不似往常那般冷,音量不大,很不稳。

握剑的手也在抖,仿佛下一刻就会掉落。

温枫良下意识后退两步,帐幔从他指尖柔柔滑落,遮住榻上衣冠不整的人。

盈朝消散在掌中,仙尊使劲咬了口手臂,努力稳住自己气息:“你出去。”

温枫良如同坠入一场旖旎昏暗的梦,他没出去也没上前,怔怔地盯着那只垂在床边的手。

逢霜是个美人,脸好看,手也极好看。

手指修长,皮肤洁白,指甲泛着淡淡的粉,在温枫良的注视下缓缓收拢,抓住垂落的帐幔。

逢霜唇齿间泛出铁锈味,他连坐起身整理衣裳的力气都没有了,温枫良的气息对他来说就是一把一把的小钩子,要将他拉往巫山,带向云颠,要他与温枫良同生共死。

他躲在帐幔围成的小空间里,用最后一点理智,厉声斥道: “滚出去!”

温枫良如梦初醒,赶紧走出房间,背影竟有落荒而逃的味道。

逢霜再也压不住急促的喘,他望着门口,自嘲一笑。

听着屋里动静,昭戚长长叹了口气,对尚且茫然的温枫良道:“我有事要跟夫人说,麻烦夫人移步。”

温枫良担忧地看向身后,迟疑道:“我们就这样走了,仙尊他……不会有事?”

“不会,有结界,没人能进去。”

温枫良:“……”

没人能进去,他不是人?

“你与他有血契在,他的结界挡不住你。”

血契……又是什么东西?

可能是温枫良的震惊太过明显,昭戚仔细看了温枫良会儿,才确定温枫良是真的不知情。

仙尊丝毫不知隔壁的事情,他精疲力尽,合眼前想,这两人不愧是师徒,干的事情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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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他来的?”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内,仙尊半靠在床头,抬眸看着守了他一夜的人。

“喝点水,嗓子都哑了。”

昭戚倒了水,见逢霜喝下去,才道:“不是叫,是拽来的,揪着领子拽来的。”

仙尊神色冷淡下去,一双眸子眨也不眨盯着他,他笑了笑,搬了把椅子坐在仙尊对面。

“心疼了?”

逢霜别开目光,昭戚继续道:“你既然对他有意,昨晚为何又要将他赶出来?”

“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昭戚提高音量,“我为你的事情奔波这么多年,与我无关?”

逢霜不自在地往里侧挪了挪,昭戚离的太近,那气息让他有些不舒服。

昭戚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冷笑一声道:“你以前没这种情况吧?你以为血契是说着玩儿的东西?”

“我告诉你,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如果你一直这样,终有一日你会变得既厌恶其他男人的气息又渴求他们碰你。”

若逢霜真沦落到那种地步,不会有半分愉悦,他能感受到的只有疼痛和永远不会满足的痒。

逢霜沉声道:“不会有那么一天。”

“是,到时候你会自尽。可你清楚你的情况吗?我趁你昏睡给你检查过,你最多还有三年时间。”

“这三年内,你能保证顾白梨修为能追上你?你能保证顾白梨一定能杀了墟光?你别忘了,顾白梨在修炼,墟光也不曾懈怠。逢霜,这世间没人比你的天资更高。”

昭戚深吸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跟逢霜讲道理:“我承认,我是在拿天下大义绑你。”

昭戚很早就明白,逢霜这个人很矛盾,一方面想放弃自己性命,一方面却又舍不得看苍生遭难。

不得不说,穆谶很了解逢霜,所以才给逢霜留了那样一道禁制。

昭戚原以为这些年过去,逢霜能看透些许,却没想到,这人还是一如既往地固执。

也不知固执些什么。

他叹了口气,拉远他和逢霜的距离,倒了杯冷茶润润嗓,又道:“我知道你恨穆谶,你想杀他而后快。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好好活着,活成诸多修士羡慕尊敬的仙尊,对他也是一种报复。”

仙尊没说话,昭戚也不出声,时间在静默中流淌,阳光逐渐染上热意。

逢霜伸出手,似想触碰溜进屋的一线光芒,即将碰到之时,他又收回手,轻声道:“我活不下去。”

温枫良见过的那些过往仅是冰山一角,他有时回忆起来,都记不清自己是怎样咬牙活下来的。

当时想杀穆谶的念头成了他唯一的动力,等穆谶死于他手,他怅然若失,不知自己该干什么,该往何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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