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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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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同位份的妃嫔,有封号者更尊半阶。按理说以柔妃的性子,即便对方主理六宫,可既比她少了个封号,那就断不能盖过她去,偏偏陈妃却是主动推拒了封号的,柔妃不好拿这个来说事。

据说当初陛下原要赐下“荣”这个封号,但陈妃再三叩首,说自己进宫只为光耀陈氏门楣,若是冠以荣字,恐世人乍听之下,只知她是天家妾,不知她是陈家女。

陛下竟也当真收回了成命,成全了她这份气性。

除此事外,陈妃一向知书达理,规矩极好,侍上御下,无不讲一个礼字。懿范淑德,堪为后宫女子表率。

等柔妃坐在了另一边,与自己相去不远,陈妃才温声劝诫道:“你何来这样大的火气。她父亲再罪无可赦,她也是陛下的慧嫔。陛下都留下了她,你又何必处处不肯相容呢?”

“还不去沏盏茶来,”柔妃没搭理她,只吩咐凤藻宫的侍女,“来时路上让人冲撞了,半天才过来,都快晒得本宫渴死了。”

以往按例都是等皇后来了,人到齐了,再统一上茶的,陈妃重规矩,柔妃便偏要越这个规矩。

陈妃看出了她的用意,对进退犹疑的侍女道了声:“去吧。”

若是不去,回头柔妃恐怕要借机诟病,凤藻宫连一盏茶也不愿意拿出来待客了。

陈妃让步,柔妃这才笑吟吟看过去:“陈妃娘娘果然对谁都体贴好心。可要本宫说呢,贱种就是贱种,非但骨子里流的是叛贼的血,被那样的父亲养大,心必也是歪的。难道做了陛下的慧嫔,就能撇干净血脉出身了?断没这个道理。否则陈妃娘娘,怎么不安安心心做陛下的荣妃,反而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姓陈似的。”

柔妃越说越无状,更以陈妃最在意的门庭相辱,不留半点情面,陈妃袖下的手微微攥拳,突起青筋。

但她自恃身份,自不能如柔妃一样口出狂言,反讽回去。柔妃又与她同阶同品,她也不能轻易降下惩责。只正身危坐,不再看柔妃。

柔妃却仍不肯熄声哑火,端起侍女新上的热茶,一手端着茶托,一手慢悠悠揭盖,嘲叹道:“现在还真是谁都要拿陛下来压本宫了。”

“既然陈妃娘娘这么劝本宫了,那本宫也劝劝你,往后若没那个本事,陛下都不管的人,你就别操那个心!”

孟绪目敏眼快地注意到,当柔妃说到那句谁都要拿陛下压她的时候,很明显有几束眼风朝自己投了过来。

看来是早已知道昨日她与柔妃在水榭中起过口角。

怪不得昨夜她承幸,今日却没什么人呛到她跟前。要知道,往往前夜承宠的女子,总是容易在这样的场合成为众矢之的。

可这宫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

昨日的水榭叫宽春榭,是最靠近宫室群的观景点之一,虽然环境清雅,却并非人迹鲜至的地方,不远处就有莳花、扫洒的宫女太监。

且水榭四面通透,她和柔妃争论的声量又不小,恐怕说了什么,早便传了开去。

这也就是孟绪当时会出手帮樊氏的另一个原因。

柔妃是这宫里最不好相与的人之一,现在,借柔妃之事,旁人也就知道,能同柔妃过招还胜她半子的孟绪,也是个不好惹、不好欺负的人。

人都是欺弱怕强的,孟绪从未想过要藏拙。

她虽不介意与人斗志玩心,却也不想什么蛇虫鼠蚁都往眼前来凑。当她还没有足够的身份和宠爱能让旁人畏避的时候,她就得让别人忌惮她这个人本身。

若是未有昨日之事,也自然会找别的机会。

至于樊氏领不领情,那反而是最最次要了。

那头,柔妃一再喋喋不饶,陈妃终于忍无可忍,端庄的容态有了一隙罕见的裂缝:“够了,慧嫔有没有资格同你同室而坐,不是你能决定的,也不是我能决定的,本宫要管的也不是慧嫔,而是你——挤兑宫嫔,不容异己。”

陈妃素来和气,难得动怒。

柔妃啧啧称奇:“陈妃娘娘若想管我,怕还得再努努力,起码让皇后娘娘多为你美言几句,先混上贵妃之位?”

阎王打架,小鬼遭殃,眼看宫里仅在皇后之下的两个最高位针锋相对,即便原本还对孟绪和樊氏颇感兴趣的妃子们,也没那个闲情逸致调侃什么了,一个个都恨不得当自己不存在似的。

倒是素来温婉谦卑的慧嫔,竟在这时起身。

她对众人行了个礼:“各位姐妹见谅,皇后娘娘身子不好,我在这里,怕要扰了她清净,就先失陪了,回头再向娘娘告罪。”

而后径自离坐。

众人不免感慨,慧嫔承了皇后大恩,这才得以苟全一命,而今见情势越演越烈,为了皇后殿中少生是非,主动站出来,也是个知恩的。

不过她虽说得委婉,把过错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但谁心里不是门清,要扰皇后娘娘清净的分明另有其人,只是谁也不敢说。

慧嫔这一走,柔妃没了发作的理由,终于慢条斯理喝起茶来。

皇后也终于服完今日的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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