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急匆匆上殿时,面色阴沉的可怕,凌厉的眼光在跪着的尹信和姚景身上一扫,而后立刻垂下,落在脚下的碧青色石砖上,恭敬地拱手:“儿臣参见父皇。”
“可查出结果?”
文宗皇帝的声音飘渺如同天神,不含一丝喜怒。
太子本以为文宗皇帝会气急败坏,哪知声音里竟淡定如恒,一时间背脊发凉,因这无喜无悲的声音倍感紧张。
“已经查出结果。”
李贵妃一听,笑意莹然地赞道:“太子果然能干。”
“何人所有?”
文宗皇帝立即出言询问。
太子的心绷得很紧,反复权衡利弊,这两个得力的属下,注定要在今日舍一个。可叹这该死的姚景,适才他为什么非要尹信所有,随便拉哪个垫背的不行。
尽管太子恨得咬牙切齿,可还不得不作出选择。
尹信自己最近招揽的属下,虽然跟随的时间短,但实际上很有用,父皇一直认为尹信他的人,这枚棋子用起来很顺手,况且华嫔自己好不容易送进宫的细作,如果尹信因谋逆罪被处死,华嫔的毕竟大受影响,自己的这一番苦心就会付诸东流。
但,选择用姚景做炮灰,太子实在太心痛了!因为姚景身后还隐藏着一个人,她才自己未出手的王牌!姚景若死,难保这张王牌不倒向李贵妃!
思来想去,太子一咬牙做出了决定。
“据儿臣查证,这座高楼确实如姚景大人所,尹信为取悦他的小妾私自建造的。”
“太子!”
尹信瞪大了眼睛,像不认识眼前的男子一般,莫名的恐惧如同潮水,瞬间充溢了所有毛孔。
“不!这高楼绝非我父亲所建,我父与我母亲恩爱异常,这长安城众所周知之事,父亲又怎么会背着母亲去取悦一个侍妾,还为她作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华嫔声嘶力竭地辩解。
“儿臣已经从楼中搜出地契。”
太子事先早已做了两份假地契,只一时犹豫拿不准该选谁做炮灰,现在既然已经决定,自然会做得滴水不露,不让文宗皇帝起一丝一毫疑心。
片刻,众目睽睽之下,地契被送到文宗皇帝的手中,上面赫然写着尹信的大名。
“做得好事!”
文宗皇帝随手将地契揉成一个团,往尹信脸上一掷。
“怪不得朕会得黑龙托梦,什么妖孽未除!原来隐藏在大明宫中的妖孽就你!枉朕这么多年来如此信任你,你居然作出这等大逆不道的事!”
文宗皇帝气的手都打起颤来,现在可真如无明道长所言,妖孽当日就在殿中!想起那时尹信还一口一个黑龙护佑,铲除妖孽,哪知到头来他自己就妖孽,这分明将自己这个皇帝当猴耍!
太子听了妖孽两个字,顿时脸如死灰。
锦瑟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的脸,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看敌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更开心的事!
想着太子牺牲了无明道长的性命,费了几千两黄金打造出黑龙这个祥瑞,引出妖孽,为的就除掉自己,打击敖澈。哪知道到头来,自己和敖澈毫发无损,而刚刚被他救出来的华嫔,转眼就要变成罪臣之女,成为毫无利用价值的弃子,太子这次当真输得彻底!
“皇上恕罪,微臣罪该万死!”
尹信心中怨怒非常,却不敢辩解,既然太子已经选他做炮灰,即使不愿也要忍耐,否则冒冒然地供出太子,尹氏一族的下场恐怕更惨!事到临头只能认罪求饶,以图保住其余亲族。
“你确实该万死!凌迟都不为过。”
文宗皇帝怒不可遏地指着尹信。
“微臣一时糊涂,竟为那个女儿迷了心窍,求皇上念在尹家世代忠心的份上,不要祸及家人,微臣愿以一死谢罪。”
“一死谢罪?”
文宗皇帝怒极反笑。
“尹信啊尹信,你为官多年,难道不知道犯上忤逆诛九族的大罪吗!”
“皇上!”
华嫔在听见诛九族的三个字后,面色惊恐地尖叫一声。
“父皇,华嫔久处深宫,根本不知道其父的所作所为,想必尹夫人也被蒙在鼓里的,求父皇慈悲,不要祸及尹大人的家人!”
锦瑟如小兔般慌乱,眨着长长的睫毛,忍不住为尹信父女求情。
华嫔一愣,不知道锦瑟出于什么目的这么做,可此时此刻她已经没有功夫仔细想其中的深意,她脆弱的神经已经被诛九族这三个字击的粉碎。
太子有心求情,但怕文宗皇帝怀疑自己,迟迟没有开口,现在见锦瑟居然张口为尹信父女话,就更不敢冒然发言,生恐堕了她的圈套。
华嫔的愤怒如同往油锅里燃了一把火,腾腾地烧了起来,他居然不为自己的父亲求情!
“皇上,再过几日便千秋节,确实不宜再造杀戮,不如轻判尹信的家人,流放北疆吧。”
李贵妃面有悲戚之色,柔声求情。
“哼!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