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厌倦了无趣的他。
弥亚是个对什么都好奇,想要尝试的孩子。
自小就生活在圣殿的他,不像阿诺德外露的热烈,捧着数不清的稀奇玩意,趴伏在少年腿边甘愿扮狗逗趣;也不像市井出生的埃德,知道许多稀奇古怪的知识、与少年穿行在大街小巷,连一片瓦一块砖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他们都能带给弥亚十足的新鲜感。
可他不能。
就连当一条摇尾乞怜的狗,他都无法完全放下身段,只能不尴不尬地夹在中间,利用皮相诱得定力不佳的小少年主动凑上来。
可若剥开这皮囊,他到底还剩什么呢?晦涩难言的呆板古籍?还是对丑恶人心的厌烦嫌恶?
无论是什么,都是没有吸引力的,不能够展露在少年眼前的。
拉斐尔只能掩下心中酸楚,故作不知地看着少年一点点收走所有生活的痕迹,他的房间每一日,都比前一日显得更加空寂。
暗中护卫少年的人选拉斐尔纠结许久,最终还是定下了统领骑士长埃德。
相比较阿诺德的不着调,埃德更为沉稳。
弥亚想要追寻自由奔赴更广茂的天地,他不会阻止,总归他会在每日三封观察少年行迹的密信里知晓他的一举一动,等他玩够了,再把他接回圣殿。
到时候,不会再放他离开了。
……
拉斐尔本以为自己已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建设,可当离别之日真的来临时,他才发现自己竟是这般惶恐、舍不得放手。
弥亚这么娇气,身体才刚刚养好一点,就要自己跑出去,吃得惯外面粗糙的食物吗?睡得惯硬床吗?
拉斐尔打开看过弥亚收拾的行礼,许是怕他发现,除了他喜欢的那些貌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少年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而已,金币更是少得可怜。
这怎么能行呢?
衣服和财物没带够,万一没个换洗的,只能去买粗糙的不合身的成衣,布料硬挺扎人,皮肤会被磨红的。
叹了口气,拉斐尔往弥亚松散包裹里又添了许多东西,可左看右看还是总觉得不够,恨不得就此用锁链将他锁在纯金的鸟笼里,只能依赖他、只能看着他,再无法离开他的视线。
身形隐在廊柱阴影里,拉斐尔静静看着银发少年换上蹩脚的伪装,向圣殿之外跑去。
弥亚拢了拢宽大的兜帽,抱紧包裹混入休假仆从的队伍之中,总疑心周围人都在看他。
【就你一个人穿斗篷戴兜帽,不看你看谁?】
就差没把心虚做成木牌顶在头上了。
“可我怕被发现嘛……万一他们看出来我不是女仆了呢?”
贴在少年怀中,稍一抬头就能蹭到莹润肌肤的系统小球沉默,不忍心说出他这样打扮更显眼了的事实。
“那边那个穿斗篷的,把兜帽摘下来。”果然,排在队尾猫猫祟祟的他轻而易举就被卫兵揪了出来。
弥亚磨蹭许久,不情不愿揭开兜帽,露出一颗裹着碎花巾、把所有头发全都兜住的头,白嫩脸颊上胡乱抹了几道煤灰,粗浅到不忍直视的伪装。
透过斗篷宽大领口,能看见女仆装下一点裸露出来的小巧锁骨。
卫兵浑身一抖,视线不动声色瞥向墙根处一抹淡金衣袍,面露无奈。
少年啊,你伪装成这个样子,我们真的很难说服自己把你放走。
两个负责核验身份的卫兵憋了又憋,一个望天一个看地,深呼吸好几下才做下违背自己职业操守的结论:“新来的厨娘?行,走吧。”
挥手动作颇有几分急不可耐。
欸?
居然这么轻易就成功了?
花脸小猫双眸一亮,翘了翘唇角向卫兵道一声谢,抱着包裹跑开,直到彻底看不见角门,才抚着胸口平复砰砰直跳的心脏。
系统:……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笨蛋宿主的笨蛋伪装居然真能骗到圣殿卫兵?圣殿怕不是要完。
转头一看,只见少年脱下灰扑扑的斗篷,收好有些滑稽的碎花头巾,正梳理着支来翘去的碎发,暖阳洒在因紧张而略微汗湿,显得越发闪闪发光的粉白小脸上,漂亮极了。
……
【og,老婆你好水好辣】
【我们成年人就是要看穿着超短裙女仆装的漂亮宝宝才有力气讨生活~宝宝转个圈圈让我看看腿owo】
【我哭着脱下裤子求那个不存在的东西快点长出来啊啊啊】
【世间怎会有如此萌物,恨不得穿进屏幕把这个女仆弥亚一口吃掉!】
弹幕又在说一些弥亚半懂不懂的话了。
穿着一字领蓬蓬短裙、腰身细细的小女仆,脸蛋蹭着灰,四肢纤细皮肉细嫩,一看就是从未干过粗活的笨手笨脚的家伙,平日里做过最累的事大概就是帮主家少爷捏捏肩锤锤腿,眉一蹙便被心疼坏了的大少爷握着手捏来捏去任由偷懒了。
街角身负重剑的勇者收回落在出逃小女仆身上的视线,思绪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