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够的实力护住他。
“我知道的,我当时也十分害怕,可?难道当时的情况由不得我躲在一旁无?动于衷吗?”
安十乌后知后觉体悟到虞钦警告的意思,可?那样的情景下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做些什么。
他下意识对虞钦分辩,却被对方?冰冷的眼神锁在原地,再没敢吐出一个字。
安十乌看似认真反思的情态,虞钦却知道他心里该有?的那份警惕还是过于清淡。
他拉住安十乌的手腕贴在自己结实的小腹上,语气缓慢柔和:
“我知道你的心,你是个有?良心的人,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非个人足以撼动,下次若是再做其?他事情想想我,也想想我们的孩子,好吗?”
安十乌见过很多模样的虞钦,或运筹帷幄,淡漠深沉,或温柔缱绻,沉静和煦,却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满眼后怕,神色期盼。
他指尖微动,手心似有?血脉流淌,手背是虞钦素来寒凉的体温。
当时那样的情况就非要自己出头吗,难道就没有?更加迂回的方?法,安十乌扪心自问。
他心中清楚是有?的,他完全可?以想办法拖到虞钦到场,而不是因为莫名的心思非要自己强出头。
那个侍卫难道不会失手吗?那把剑之后有?多少亡魂血溅当场,他为什么不曾深思就开始“伸张正义”。
“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自大,以后再也不会了。”他紧紧攥住虞钦的双手,直视着那双漆黑清冷的眼睛,满脸动容诚挚。
不知不觉的时候他已经下意识会轻视这?些古人,来到蓉城后过于顺遂的生活,还有?那几次出手愚弄世人的游刃有?余,让他早已失去初来这个世界的警惕与谦忍。
虞钦不曾回应,心底却很满意他此刻的自省,他松开安十乌的手,重?新在柔软的被子上躺下:“快睡吧,这几日恐怕清闲不得。”
安十乌盘膝坐在他身?旁,见他已经闭上眼睛,知道虞钦心底的气还未消散,只默默将床边散落的纸张书籍收拾干净。
翌日,明书院。
微微抬起的窗框外,有?竹声?飒飒,秋风携裹着满室竹香,好一派秋意盎然。
安十乌老?老?实实跪在织满双线祥云纹的地毯上,微垂的眼帘掩去?眼底的复杂。
身?旁梁帝与虞钦的谈话愈加深入,从朝堂大势到党派林立,再到遍布前朝后宫盘根错节关系。
安十乌余光觑了一眼,提炼出来了两个意思:一是如今朝堂将要进入皇权更迭前兆,斗争激烈异常,势力混乱复杂。
虞钦突然出现可?能会让本就你死我活的形势更加惨烈,甚至一着不慎可?能他自己也陷入险境。
第二则是郑玄昭稳居太?子之位三十余年,也遭遇了多次险境,哪怕有?皇帝暗中帮衬,他的日子其?实算不上好过。
但梁帝也直接向虞钦表明,接下来他不会管他,所有?的腥风血雨能否趟过,只看他的手段与运气了。
这?是在想虞钦表达立场,也让安十乌一个激灵,整个人越发清醒。
有?风拂过面颊,鬓边青丝被冷风摧残晃动,如羽毛拂过心尖,徒留荒芜不定。
太?子郑玄昭独自面对朝堂碾压,这?就意味着梁帝将撤回了对郑玄昭作为唯一儿?子的保驾护航,以他懦弱中庸的性子就好像将羊羔从坚固的铁血盔甲中剥出扔进狼群。
梁帝说这?些话时语气漫不经心,安十乌甚至看到他眼中一闪而逝的讽笑。
或许这?位曾经的父亲,如今的帝王来了兴致还会将这?趟浑水搅得更加混乱,榨干郑玄昭的最后价值。
安十乌不难想象他最后的下场,呼吸凌乱几分,垂在身?侧的掌心紧攥,心底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这?里是封建王朝,残酷嗜血,阶级分明。
郑懿君并不知自己和儿?子联络感情的一番话不经意敲打了一个飘忽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