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等着方予松开启房门的那一瞬,能偷瞄到他屋内的点滴构造。
谁曾料想,对方竟端着碗走了几步,脚尖刹那转向,由去向屋内转至去向客厅。
今天居然破天荒地没躲在房间吃?
看到方予松挑的座位正对厨房,祁澍里担心打草惊蛇,随即扭头专心致志起锅烧水。
趁机窥探的计划失败,祁澍里煮面的时候目不斜视,却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不断感知身后有一道灼热的视线,紧锁在他的脖颈及后背,盯得他尾椎痛感复发,好几次想要回首,却硬生生忍了下来。
刚煮好面往碗里盛,后头的方予松举起大碗把最后一口汤咕咚吞尽,然后从他身边擦过,洗碗然后准备回房间。
手头动作故意放慢,专心致志听他走路的声音。
对方脚步匆匆走到门口,拉下把手——
祁澍里立马扭头抬高脖子,手里刚装好的汤随着他大幅度的动作倾倒,手头滚烫的痛觉强势将他的注意力打散。
目光被分走的那一秒,‘咔哒’木门利落关上落锁的声音灌入耳膜。
“唉……”叹音悠长,祁澍里甩动被烫红的手,拿到水龙头下用冷水冲洗,自言自语,“也不知道是冲撞了什么,又是屁股又是手的。”
吃过午饭的人回到卧室,并没有放弃刚才生成的想法,不论如何,他都必须要确认方予松房间的电脑、画稿、还有那个穿搭跟长相都和自己极其相近的棉花娃娃。
但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有名正言顺的借口,进入方予松的房间呢?
一筹莫展之际,微信‘叮咚’传来消息,是房东发给他的。
‘收到’二字在拇指间拼出,发送出去的片刻,祁澍里灵光乍现,瞳眸焕发光彩。
这不就有了!一个名正言顺还不刻意的借口。
第3章
丢掉手机,祁澍里将房东交代的事情弄好,敲响方予松的门。
叩了两下,发觉里头没什么动静,祁澍里暗自揣摩:该不是又睡了?这才刚吃完午饭,不会吧?
门悄悄吐露一丝巧线,恰好能容纳对方那双眼睛,方予松从缝里钻出,瞧见他手中的东西,清透的瞳仁浮起古怪与不解。
“哦,房东说小区物业最近在群里发消息,提醒大家要注意低层楼房有蟑螂出没,让我们去领一瓶蟑螂药回来喷。”
不等对方问,祁澍里先行替他解惑,并举起手里的白色喷瓶,笑道:“我刚才在厨房和客厅的角落都喷好了,你开个门,我进去帮你也喷一下。”
门里那双眼睛惊恐大张,方予松声线上抬:“不、不用!我自己来。”
说罢,缝里快速探出一只手取走他的喷瓶,速度快到祁澍里只能瞧见那截嫩白飞速闪过。
对方躲躲闪闪,说了句:“谢谢。”
那缕仅存的逼仄门缝,就这样被无情闭紧,叫祁澍里吃了个结实的闭门羹。
对方左遮右挡的模样更加让人起疑,祁澍里立在他门前,抚弄下巴循环播放刚才方予松听说自己要进门后警惕的模样。
浮动的思绪在骤然定住,表情也随之僵化。
他突然想起梦里方予松画的稿件,还有那个跟自己相似的娃娃。
倘若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么方予松就有了不让自己进门的理由。
晚上,他躺在床上翻身思考,到底还有何种方法能进入对方卧室,还不会轻易让人拒绝。
闭眼之际,大脑被白茫茫的薄雾笼罩,思绪悄然无声地中止。
-
这一次,祁澍里不是被声音吵醒的,而是鼻腔飘入的刺激性气味实在难忍,他想张嘴打哈欠,在发现喉咙无法顺利发声的时刻,睁开眼。
眼前的室友正戴着口罩,用下午他给的白色喷瓶在卧室角落喷洒,祁澍里余光瞟到开孔了的窗户,心下安定。
【幸好,你还知道留孔透气】
张嘴听不见自己声音的这刻,祁澍里遽然意识到什么,脑海里凝聚成篇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