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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来·二十三(达达利亚)(5 /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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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铎本应作为连接镇上每个家庭的枢纽而存在,聆听每个信众的忏悔,引导他们走向光明,给他们迷茫不安的内心带来温暖的慰藉。

自达达利亚接受圣职以来,他日复一日地遵守着教规、祷告、行善、诵经、祝圣、行圣餐礼、告解……

他是为神明打理祂花圃的忠诚仆役,是预备着为信仰和荣耀牺牲的殉道者。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切不过是为了镇压住他内心深处的那个魔鬼。

这魔鬼使他厌世,使他憎恶着漠视世人苦痛的神明。

他觉得这世间有着诸多不合理,人人皆是丧失灵魂的行尸走肉,就连他的家人…也逐渐变得像被魔鬼吞噬掉了心脏一般麻木,陌生。

堕落酗酒的懒汉父亲,自私冷漠的赌徒母亲,用发霉原料酿假酒害人的姐姐,游手好闲的皮条客哥哥,隔叁差五离家出走的妹妹,年纪轻轻就跟着帮派混混偷鸡摸狗屡教不改的弟弟们……

他越来越害怕回家,尤其是害怕看到家人木偶般刻板的行为。

达达利亚相信有神存在,但他已经开始不太相信神会爱人。

神如果爱人,又怎么会忍心让吞噬灵魂的魔鬼在这片土地上肆虐作祟?

难道神明真要如祂自己所说的那样,于末日降临人间,复活亡者审判世人?

他长久以来一直压抑着这些疑惑和痛苦,直到她如一缕破开重重阴霾的阳光那般降临在他的世界。

达达利亚是在十年前失去视力后才开始做这些梦的。

梦里的他过着幸福充实的生活,不仅拥有爱他需要他的家人,无比荣耀的身份和地位,健康的身体,非凡的武艺…还有她。

在那个女孩出现之前,达达利亚从未想过自己这辈子会有伴侣,她出现后,他更不会考虑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他一直以为她是一种神奇的,仅存于他梦中的幻想,是神明或恶魔针对他失明后的孤寂设下的考验。

今天在井边遇到她的时候,他甚至不敢确定她是真实存在的,她就像是神派来的天使,奇迹般地降临在他面前。

她是这黑白映影世界中唯一的色彩,真实得让他有些畏惧。

而她的形象,也渐渐与他梦中的人影重迭在了一起。

梦中的他们,时而在冬都广场喂鸽子,时而在浴室里汗涔涔地抱在一起焗蒸汽浴,就像对真正的爱侣那样。

甚至…他还梦到,自己与她偷偷钻进无人的教堂,在庄严肃穆的圣像下相拥着亲吻。

这是何等的荒唐…!又…何等地令他羡慕……

达达利亚深深嫉妒着那个自己,和那个梦中的自己比起来,他的生活简直就是一滩烂泥,荒唐得可笑。

但与此同时,他又深深依赖着这些梦给他带来的温暖和慰藉,他就是凭借着这么一点点火柴般的光亮捱过了无数个绝望的寒夜。

每每梦醒,他都会用铁制的戒尺狠狠反复抽打自己,以肉体的痛苦镇压住这些不该有的想法。

——他当如自己所起誓的那样遵行他的道,爱着世人,爱着这个世界,赦免他们的一切罪孽。

“嘶——!”

受伤的锁骨被人突然用力咬了一下,达达利亚痛得皱起了眉头。

“你还知道痛…!好啊你,都学会自虐了!”荧咬完人还觉得不解气,又在他脸颊上恨恨地拧了一把,“不行,你必须马上跟我走,再继续待下去人都要待傻了!”

“我不能离开海屑镇,这里有我的家人…我也已经决定要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教会了。”

达达利亚记不清自己已经有多久没离开过海屑镇了,乍地听她这么一说,他心里短暂地闪过一丝欣喜,但这抹欣喜随即被更多沉重的心事所覆盖掩埋。

他有他应尽的责任,他也迟早会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荧看到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现在就算直接告诉他这是梦他也不会相信吧?

她皮笑肉不笑地向他请教:“阿贾克斯神父,我还有一个疑问需要您来解惑。”

达达利亚直觉她一旦开始这么称呼自己就绝对没有好事,他警觉地想要逃跑,又被她拽着后领扯回了告解室。

“你跑什么?我都还没问呢。”

荧顺手扯下墙上挂着的圣带,将他双手反绑在了椅子上。

达达利亚梳上去的那边鬓角经她一番蹂躏变得乱糟糟的,一头橘红色的头发又像从前那样蓬松地翘了起来。

他长了张稚气未脱的娃娃脸,前额的碎发放下来后其实与他十七八岁时并无太大变化。

正是因为想成为值得信众依赖的司铎,才努力地想把自己打扮得成熟一些吧。

“你、你又想干什么?!”他还以为她已经放弃了那些不理智的荒唐念头。

“明知故问。”

荧凝视着达达利亚愠怒的脸,从他灰蓝色的眼中看到了自己恶劣的笑容。

“我只是好奇,失去贞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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