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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鸽子(2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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顽固不化,把她身世悬挂嘴边,只能把他从世上抹去。

只有死人,口风最紧。

临近年尾,东厂的人涌入应天,危急存亡之秋,为达成目的,不能有一点闪失,崔旭如果是个变数,她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这几日,就当给他一个教训。

一样,在崔旭房中。

前几日,他锢着她,在她身子里挞伐。

今日,他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倒仰喘气,喉咙里发不出一丝声音。而她坐在床沿,喂他喝药,在耳畔柔声劝他,刘婵这个名字,永远不要再提。

崔旭哽噎,似乎有话要说。

翠宝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笑盈盈道:“对嗓子不好,崔大哥少言,好好将养,定然万安。”

苍白的俊脸扯出一丝无力的笑。

无论崔旭想做什么,想说什么,此时都做不了。

回到双井巷,暮色四合,万家灯火。

翠宝推门进去大呼胳膊酸疼,抬都抬不起来。

好在家中有个比话本里来报恩的河蚌仙子还勤快的高献芝。

在家里,非但做了一副秋霜鸽子图,还有空为她洗衣,将她屋里被褥换过,洗晒,预备晚饭。

她歪在书房塌上看鸽子图,还未题跋,他起的名字肯定比她随口一说的雅致,两只鸽子黑首白羽,一雄一雌,在一派萧索秋景里,相依相偎。

羽翼丰醇,栩栩如生。

好画。

“为何是鸽子?”

她疑惑。

书局里寄售的画轴,禽类大多画仙鹤,大雁,鸳鸯,少有鸽子。

高献芝正为她篦头,闻言,眸光微动。

半晌无话。

翠宝转脸看他。

目光相接,身比心先,他启唇,低声道:“从前家中鸽房养鸽,下人们说,雌雄鸽子若得心目中的伴侣,眼里再没旁的,彼此形影不离,同抚幼鸽,可谓忠贞。”

“是吗。”

翠宝纳罕。

鸽子竟是这般忠贞的禽鸟。

再看画卷,仿佛真能看出二者之间的情意,雌的低头吃食,大些的雄鸽挨着它,毛茸茸胸膛贴着雌鸽,不舍得分离。

她吃吃的笑。

高献芝问她在笑什么。

她指着画上:“你瞧,像不像此时我们。”

俯身在背后贴着她,正为她梳发的高献芝顿时俊脸羞红。

她让瞧,他便从凑上来看,被后半句话道破心思,他顿住。翠宝感受到耳畔热气,一转头,彼此鼻端相触,近在咫尺。

“哪里像,想听你说说看。”

他出声。

声色低柔。

缱绻情丝如同蜘网,一丝一丝,将她缠绕。

翠宝突觉耳朵酥麻,高献芝又美而不自知地蛊惑人心了,目光落在她唇上,总觉得不是在等她说说看。

“我看画,你贴着我,不像么?”

说罢,翠宝心虚吞咽。

高献芝含笑不语,眉眼温柔,垂眸望着她,眼睫慵懒地抖动几瞬,“嗯,像,像我们。若能一梦入画,该有多好。”

他似乎话里有话。

笑意如一封清香的花信,花海旖旎在他琉璃似的眸子里。

看到翠宝心口漏了一段。

不言不语,亦能有情。

他的矜贵动人,风仪翩翩,像大风吹起一阵花语,迷了人眼。

包括翠宝。

她收敛,推他一把。

“还没梦到槐安国,你就疯了,我才不要做鸽子,鸽子可没馄饨吃。”

她红了脸。

高献芝亦低头,看她推的那处,朗朗笑道:“槐安封驸马,南柯为太守,虚虚实实,人生一梦,岂有鸽子好,我宁做鸽子。若是画上许多馄饨,多醋多胡荽,你愿意吗?”

应天街上有说书人。

他们曾在桥下一起听过《南柯太守传》。

这篇传奇说的是有个人树下醉倒,梦见来到槐安国,封为驸马,任做南柯太守,风光一时,后来敌国交兵兵败,公主病亡,所有富贵欢愉,原来都是南柯一梦,醒来时发觉什么槐安国,只是蚂蚁穴。

翠宝喜欢这个传奇,小时候她便爱看蚂蚁穴,无人打搅能看到日落西山。

蛇虫鼠蚁,她都不怕。

反觉有趣。

现下,面对着高献芝一句愿意与否,真觉有无数蚂蚁在咬,咬在她最怕痒的痒痒肉上,让她挠也无处挠。

正不知说什么好,后院突然砰的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重物投了进来。

翠宝耳力好,侧耳去听,竟听到人息。

想是陈伯劳又在作妖。

她擎了一盏油灯,高献芝紧随,两人绕到后院去看个究竟。

夜如深潭。

翠宝对血腥气十分敏锐,数十步外已经嗅到,心下暗暗发紧,戒备起来,给高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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